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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故事(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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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名单,让他离开家乡,再也不要回来。

刚进大学时的通识导师曾在听闻他母亲去世多年后说过,家庭是一个人最重要最基础的支持系统。从前他的这个支持系统虽然残缺,但终究是有的;而现在,这个系统将他永远抛弃了。

他撑不住了。

那天晚上,他不知为何跑到那片集市的边缘,站在海边靠着栏杆待了很久很久。

也许是来找妈妈吧。

母亲生前喜欢海,母亲那边的家人后来便给她安排了海葬。但父亲当时不太能接受这种葬法,最后只撒了一半骨灰入海,留下一半做了那块小小的墓地。

海葬在这个城市很常见,对地点没什么限制,他们当时就是在这片海域撒的骨灰,只不过那时摩天轮还没建起,集市也还没有这么大。

他靠在栏杆上,望着夜色下深到发黑的海浪,难以言喻的情绪翻涌而上,委屈、自责、抑或是无助的愤怒,一层一层,将他用以伪装的坚硬外壳层层击碎。

他可能哭了,也可能没有,他记不清了。但他当时的样子可能看起来太过失魂落魄,给人一种他要跳海的错觉,原本只是巡逻路过的一位集市安保在不远处驻足,明黄色的马甲映在他的余光里,一直陪着他站到海水涨潮又退潮,天边泛起青黄交接的晨光,身后传来菜农们准备开摊的嘈杂声响。

他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摸了摸快被海风吹僵的脸颊,转身回到人群。

路过那枚明黄马甲的时候,他微微顿了顿脚步,冲那位素不相识的好心人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说了句谢谢。

随后他便飞去了那座遥远的海岛,在那所很少有人知晓的大学读了一年,为了攒足不到原来学校一半的学费打了各种零工,最后在打工的餐厅里被一个来度假的游客认了出来,问他是不是青空视频里的年轻人。他没给回应,扭头就走,拒绝的态度很明显,那位游客却很依依不饶,在餐厅等到他下班,又缠上来问他是不是缺钱,有没有兴趣做和青空一样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听着听着自己的态度就没那么坚决了,也许是在这个岛上待得太不开心,也许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在暗暗催化,一点一点激发那所谓的逆反心。最后他在毕业申请即将批复下来的时候退了学,跟着那位游客回到了大陆本土,去了离家乡很近的一个特别包容开放的城市,在那人的介绍与帮助下,报复一般地开始了他的网黄的事业。

那一年,他不到二十二岁,却在极为清醒理智的状态下走上了这条报复性自毁的道路,一走就是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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