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虚晃一枪(2 / 3)
程然在耳边举了一会儿手机,听着听着慢慢就把手放了下来。屏幕离开了感应范围,亮着拨打中的手机躺在手心里,固执地嘟嘟叫着,显示的内容却一直没有变化,只有拨打时长在一秒一秒地增加。身后走出一批又一批下夜班的医护,哈欠与喟叹同清晨的鸟叫和外面街道早高峰的嘈杂声响交织成片,听在耳里好不热闹。程然坐在人群进进出出的必经之路旁发着愣,手里的手机再次因为长时间无人接听自动退出拨打页面熄了屏。他低头看了看黑了屏的手机,原本无意识晃荡着的脚也停了下来,一时间忽然有些落寞。
明明周遭熙熙攘攘,他身处其中,却感觉不到分毫热闹。
一只乌鸦落在脚边不远处,试试探探地往他这儿挪了几步,又不是很敢靠近,于是斜着眼歪着腿横着在他身边绕了一大圈,最后杵在那儿不动了。
程然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忽然朝那个方向晃了一下脚,把那只乌鸦吓得翅膀一阵扑棱,往前跳了几步之后发现不过是虚晃一枪,便又磨磨蹭蹭地挪回来,歪着脑袋拿漆黑的小眼珠子把程然看着,看得程然忍不住笑了一声。
它好憨。
他低下头按亮手机,嘴边的笑意忽然就没了。
他看了那串数字一会儿,抿了抿嘴,又打了一遍。
他举着手机望着天空,看着那圈放风的鸽子又回来绕着大楼转了一圈,嘴角慢慢有点不受控制地要往下撇。
他记得猫哥跟他说过,这串号码只要他拨,但凡不是在三更半夜那种非常离谱的时间段,总是会接的。
于是他近乎固执地相信这个电话总能打通,却终究没控制住下落的嘴角,连一直挺直的脊背都慢慢弯了。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他和猫哥之间的联系只有这么一个号码。如果猫哥不接,他便找不到他了。
他举着手机等了很久,但这次他没坚持到自动挂断便按灭了手机,垂着头看着漆黑的屏幕发愣。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带着隐隐笑意的声音:“什么破耳朵。”
他愣了一下,回过头,就见猫哥站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一个纸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程然看着猫哥发呆。
“我手机就在你旁边响着铃,我不接,就是想看你什么时候能听到。” 猫哥说着说着就笑了,然后也跨到石栏杆上面,和程然方向相反,面对面坐着,“结果等了老半天你还真是个聋子。”
程然愣愣地看着他坐下来,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宽面的石栏杆上打开,里面是两个铺满水果的可丽饼,颜色很鲜艳,很好看,但程然只是看着猫哥,一点目光都没分给这两个很漂亮的早点。
你不是走了吗。他想问,但嗫嚅片刻,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猫哥本想让程然挑一个,结果一抬头看到小孩儿的神色,话语忽然就哽在了喉间。
“怎么了?”他轻声问。程然没说话,也没摇头。猫哥莫名觉得程然似乎有点难过。
他之前怕打扰程然休息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开车回来的时候又顺手将其扔进纸袋放在副驾,前三个电话是完全没有听到。最后一个电话他倒是看到了,只不过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停好了车,一扭头就看到程然坐在大楼门前,也就懒得再多此一举接电话。走到程然身后的时候看见程然一副走丢了的样子莫名觉得可爱,便起了坏心,开了铃声想就这么待着看看这小孩儿什么时候能看到自己。结果站着站着,看着程然坐在那儿跟被主人抛弃了的小动物似的可怜样儿,没忍心继续,便出声叫了他。
他原本以为程然看见自己应当会是欣喜的,或者也可能有些生气,但完全没想到现在这种情况。
程然无声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垂下眼帘偏过头,躲避着他的目光,依然什么话都没说。
猫哥蹙了蹙眉,微微低下头去看小孩儿偏开的脸,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程然继续扭头,完全不让人看脸,但猫哥还是在他偏头的一瞬间看清了他下垂的嘴角。
他怔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将纸袋子恢复原样装好,抓着程然的胳膊把人从栏杆上拽下来,一路拽到车边塞进了副驾,然后自己也跟着坐进了驾驶座。
他将装着早点的纸袋子随手往后座一扔,伸手把正借着扣安全带的动作深深埋下头的程然掰过脸,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程然是有些许抗拒的,猫哥能够感受得到;不过抗拒的不是他的吻,而是因为靠得太近他没法完全掩盖自己的情绪。但猫哥把他扣得很紧,完全不留反抗的余地,又深又重地吻着,指尖抚过程然紧绷的嘴角,觉得这小孩儿差不多要哭了。于是他放柔了动作,一下一下轻轻吸吮着程然紧抿的嘴唇,仿佛想以此给予程然一些安慰。
但程然努力掩盖的各种情绪却因这种安抚骤起波澜,一时间各种酸涩翻涌而上,最后迫使他扣住猫哥的后脖颈狠狠回吻以遮掩被这种情绪冲击而出的失态话语。
他吻得近乎野蛮,激荡的心境使得他连呼吸都是乱的,乱到极致的时候一偏头用力抱住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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