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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溢彩的早晨,古老建筑屹立在金色阳光下,钟声悠然响彻,惊的枝边鸟儿扑棱翅膀飞向天空。
“喂不是我说啊……这也不至于冷到裹围巾吧。”
我走在满是香樟树落叶的洁白道路上,罗恩指了指我的围巾。
是不至于,如果亚尔曼懂得节制的话。
在即将消下去的痕迹上不断烙印新的痕迹,这家伙还真是把我想对他做的事贯彻的很到底,脚边的碎石被踢得滚到一边,我恨恨的想着。
哈罗德老师让我们去器材室取些运动用具,推开门的时候,罗恩咒骂了一声,不知道谁在门口悬梁上挂了根绳子,正摇晃着打到他的脸上,这间器材室很少有人来,空气里的灰尘在光线里纤毫毕现,呛得人难受,我挥散鼻间的味道,拿上需要的用具后就招呼罗恩拿好东西赶快离开,那小子呆呆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在干嘛,我踹了他一脚,他像是吓一跳似的回过头。
“再晚点说不定能有幸见到哈罗德老师的黑脸。”
距离出发到现在为止已经浪费不少时间,我不耐烦的催促起来。
罗恩难得没有与我计较那一脚,他掏了掏耳朵,一脸惊疑的四下张望了会儿才神色异样的拿上东西。,
哈罗德是个好脾气的老师,能见他黑脸的机会很少,即使我们耽误了有一会儿。回到操场的罗恩似乎还没有从那古怪状态中走出来,他走神了好几次,好脾气的哈罗德老师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过很快,我的注意力也悄悄溜走了,我看到了奥斯维德老师,站在操场不远的枫树下,红叶落了满地,细长的金色光线穿过树叶斜斜打在他的身上,阴影中的脸就像海妖一样带着潮湿的冷白,他穿着那身黑色长袍,胸前十字架泛着无机质的银光,那一刻,我们视线相交,他轻轻笑了笑,时间似乎静止了。
好像……很久没见他了。
他消失的仓促,回来的突然。
音乐课停了很多天,学校只说奥斯维德老师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为什么事,离开多久,一概不知。
“我真是快拿你们这群小坏蛋没办法了。”
哈罗德老师的声音使我回过神,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我尴尬笑笑,等再回头时,那个人已经不见。
十一月的天气像是少女阴晴不定的心情,雨水渐渐沥沥砸在枯黄的落叶上。
我又负责起亚尔曼的衣物,哦还不仅于此,应该说我落到了比前佣人生涯更悲惨的境地,我不得不时刻戴着围巾,以小心隐藏脖子上的吻痕,亚尔曼乐此不疲的在我身上留下各种痕迹,好在现在天冷,也没人会觉得太奇怪,比起当初那家伙因为高领毛衣,承受了一周众人各异的目光可要好太多了,显然,他在报复,而且很成功,某种意义来说我也算体会到了自己那时的恶行。
我泄愤式的用力揉搓着手中的衣物时,罗恩哼着歌来到盥洗室,他这些天心情可真好,脸上的喜悦都快要溢出了。
“闭嘴,罗恩!你不比隔壁宿舍的马卡斯唱得好多少!”
耳边嗡嗡的,这让我愈发烦躁起来,我一甩衣服瞪过去,语气近乎刻薄。
“喔你吃炸药了?”
罗恩挑起眉竟并未发作,换做以往他早就骂骂咧咧了,我愣了愣突然有些好奇起来是什么能让他一下转了性。
“你都快三天三夜没合嘴了,什么事乐成这样。”于是我冲他问道。
罗恩拧着水龙头的手顿了一下。
“想知道?”
他得意的斜眼看我,神气的样子让我有些牙痒痒。
“那天的愿望……”罗恩忽然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那是真的!”
“我收到社区的信,老赌鬼喝死在了屋里,这下我终于能跟妈妈一起生活了。”
还没等我回答,他就一股脑的抢先说完,似乎恨不得与全世界分享这好消息。
听起来,罗恩和他父亲的关系很糟糕,是做了什么才会在父亲死亡时一脸解脱的说出这种话来,我无从揣测。
倒是那个愿望,真有如此巧合吗……不知怎的,内心总有一股无法释怀的不安蠢蠢欲动。
“我的人生从那男人死亡的一刻起才算真正开始。”
他打开水龙头,清水“哗啦”的涌出,冲击着水槽底部,带起一层又一层的白色泡沫。
雨在晚上停了,我赶在天黑前把亚尔曼的衣服送过去,匆匆回到了宿舍。
窗外,今晚的月亮被黑色的云遮掩了起来。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扭头看看旁边,空了三张床铺,宿舍冷清清的,罗恩还没回来。
冬夜的风夹杂着雨后的潮湿吹入领口,我裹紧外套走在深夜的走廊,云层逐渐拨开,青白月光越过窗户倾泻而下,寂静的夜里孤零零的脚步声也带上了一丝诡诞色彩,这让我产生了仿佛世界只剩下我一人的错觉,直到走廊尽头沐浴在月色中的身影映入眼帘,奥斯维德老师看着窗外,目光不知道望向哪里,精致的侧脸看上去有些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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