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往事既散契血入喉(2 / 3)
上人的背后。卢绍钧的心脏几欲跳出胸膛。热血急涌,直解开才给病人换上的干净衣衫。
但见方琼阳物萎靡,自己却已蓄势待发。
卢绍钧强忍冲动。
“……不行……你得……好好躺着……”
方琼却抱着他不放,全然不顾身在何处。
淤积心中的话,尽数化作胡言乱语:
“……卢绍钧,你以为我想做皇帝……我只想做……大哥的人……”
他咬紧牙关,断断续续道:
“……若我与大哥有孩子,他定是比我更名正言顺的帝王,我用我一生爱他……但是……就这一点无聊心愿,老天不许……你那一点唾手可得的官名……老天不许……大哥是……最好的君王……远胜你我……——老天甚至不许他多活!……不过,那不是天灾,不是……”
说到激动处,方琼面颊涨红,喉咙难受地滚动,抓紧卢绍钧的肩膀:
“不是天灾……是人祸……有人害了他……连那仇我都不能报了……哈哈……你说得对,我是懦夫,我确实是……但凡我中用一些……昀弟比我……能干许多……”
卢绍钧浑身一震。
这些他从未听过,从不知道。
方琼无法平静。
斯人已远。皇姐曾温柔地劝他,过去皆已成过去,浮云既散,难以挽留。他还有漫长的人生要过,要向前看。
皇姐怀孕,他是高兴的。那是皇姐送他的礼物,要将他凝固的灵魂送往一条有未来、有盼望的路。
但在卢绍钧的面前,他却不能再假装若无其事。
卢绍钧正是个执意要撕开他的伤疤,逼他刮骨去毒、直至毒血流尽的那个人。
卢二公子若非如此偏执,也不能咬牙东山再起。十年光阴,少年理想催折不可再续,卢绍钧没日没夜折磨自己,胜对旁人十倍。
他们不该相见,不能相见,除非情势逼人相见。
——向前看。
方琼勉强抬起头,体内灼烧似火,望不清面前人。
他的双唇在卢绍钧的面上寻找,终于轻轻咬上那人的下唇。
卢绍钧浑身僵着,独让方琼自己吻他。
等他回过神来,雨越下越大,仿佛老天在对这京城倾泻怒火。
“……钧哥……你别碰我……”
方琼流着泪,在他的唇边说。
“……我不和你交易……和你……我不做……交易……别碰……——呃!……”
腥甜鲜血漫上喉头。
卢绍钧瞪大眼睛。
“——老郑!老郑!”
他大吼。
郎中赶忙进来,查看方琼情形。
……“……没事,只是胃中尚有淤血,先交给老夫吧。”
卢绍钧点点头,慢慢将方琼放下。
凝视着那雪白如纸的面孔,他的心火被冷雨丝丝浇灭。
犹如梦游般走到廊下,卢绍钧望着洗涤京城的暴雨,手上那块玉牌,在掌心攥出印痕。
约莫半炷香的时分过去,方琼平静了,睡了过去。
老郑犹豫一下,过来问卢绍钧:
“东家,这么大的雨,百景楼那边……”
“……让朱老七查吧,对付这种脏事,他有经验。”卢绍钧低声道,“我在那屋子里,原本该我回去……”
“您还是陪着公子更好。现在这雷暴天气,就算有心叫王府那边来人,也送不出信儿,而且咱这地方……”
“……不可暴露。”
卢绍钧望着玉牌。
“老郑,如果让你选……”
“——东家,我只是个郎中,您可别难为我。”
老郑抢着说。
“呵……”
那郎中沉默了一会儿,又说:
“我跟着您,是因为您比大公子仁义。您每天充这富甲一方的排场,生怕在大公子和三公子面前矮了,但实际得到的,都是拿血泪换的,不是么?”
实话,戳得人肺疼。
“……回去歇着吧。”卢绍钧赶他,“有事喊你。”
“哎。”
人走屋静。
卢绍钧回了房,见方琼睡得一动不动,几无血色,生怕他没了气息,忍不住试探。
人确实是睡了,并无大碍。
“……你这混蛋,大的本事没有,就会钓我……”
他暗暗骂道。骂完,人更失落。
卢绍钧俯身,吻那苍白双唇,要将那唇吻得暖了,他才满意。
然后他背过身去,取来笔墨,盘算着今日起必须做下的安排。
宫里那边,必须有合适的人应对,若等方琼醒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而他那王府中,一个个都是天真的愣头青、滥好人,真出了事,没几个心思够拿大主意的人。
卢绍钧提起笔杆子,走墨如飞。
背后,一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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