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追妻火葬场拉开序幕(2 / 3)
跌去,仿佛跌入命运的深渊,陷入松软的床被里。无尽的感伤将他吞没,所有的情绪都消融在哽咽的抽泣声中。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
蓝盛夏买了机票,孤身一人来到伊瓜苏瀑布,仿佛在这能找寻到谁似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也不知道来这有什么意义。
喧嚣的瀑布湍流淹没了所有的交谈话语,情侣游人们三三两两站在瀑布前遥望,被眼前的美景惊得无语可说。
蓝盛夏望着那瀑布,觉得它似乎触手可及,却又离自己好遥远。他跟着其他人坐上橡皮艇,往瀑布深处游去。铺天盖地的水声恍若雷鸣震耳,他却觉得自己的世界空寂寥落一无所有。橡皮艇随着瀑布流向下极速泻去,所有人都爆发出刺激的尖叫声,蓝盛夏感到自己的灵魂在宇宙间流转翻涌,随时都会被黑洞吸走,什么也不留下。
他浑身都湿透地走回岸上,望着如天高的瀑布,他心中的遗憾丝毫不曾抹去。
如果那个人也在该多好。
蓝盛夏空落落地回到里约热内卢,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总之不会是他。
他拿起来,果真是个陌生号码——为什么自己下意识要想到会不会是他?
来不及仔细揣摩,他接通了电话:“Oi?”
“Summer.”
电话里的声音,熟悉得令蓝盛夏眼前一黑。天空晴朗得万里无云,湛蓝而纯粹的天空容不下一丝杂质,却像陷阱一样将他吞噬殆尽。蓝盛夏觉得自己快要被蓝天刺中,他颤抖着控制住自己的情绪:“Are....you....”
“Yes,I,m your mother.”
妈妈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可是妈妈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号码?明明他们举家迁徙,与自己断绝了所有关系。
(为方便理解,以下英文改由中文表达。)
“盛夏,你父亲去世了。”
纯粹的晴空忽然裂开一道闪电,骸骨的震裂感将他劈得粉碎。
“什………什么?”
“你父亲,昨天死了。”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从小严厉可怖、阴沉多情的男人,会有一天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回来吧,盛夏,”女人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和叹息,“我们早就原谅你了。”
啪嗒。手机摔在地上,无情地将屏幕划开一道裂隙。
蓝盛夏什么也不顾,火急火燎地直奔法国而去。
——
父亲的葬礼是黑色的。最终他也没能来得及看父亲最后一眼。据妈妈说,他罹患癌症,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他死前的唯一心愿是见蓝盛夏,可惜没能等来。
蓝盛夏望着黑色的骨灰盒,默然无语。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开始怀疑世界的颜色,世界不再是黑色。
母亲告诉他,其实他们早就不怪他了。可是蓝盛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关于他的一点痕迹。
“幸好得到了你的那封信,里面写了你的电话号码。”母亲欣慰地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
蓝盛夏忽然愣住了:什么信?什么电话号码?
泪眼朦胧中,记忆沿着脑海飞速回溯起来——他的确写过一封信,在三年前。但是他分明记得写完之后便将它揉皱了,没寄出去。随手放进了………一件羽绒服。
去乌斯怀亚时,带着的那件羽绒服。
蓝盛夏惊醒过来,是他亲自给余洛秋披上的那件羽绒服。
是余洛秋帮他寄的信,信里写了电话号码。
蓝盛夏惊愕地发觉,惊愕地与母亲对视。
原来余洛秋,是真的喜欢他,原来他,为自己做过这么多。
他怎么舍得狠心伤透,那样真挚的一颗心?!
“小秋……”
回过神来,蓝盛夏发现自己正穿梭在人潮中,冬日的巴西气温稍微凉了一点,舒适的风拍在身上,仿佛在催他前行。
迫不及待地转动钥匙,大门应声而开。蓝盛夏冲上楼,鞋也来不及换,一件一件的名贵大衣被翻得满地都是,他终于找到了那件羽绒服。
似乎还保留着余洛秋味道的羽绒服。
他将羽绒服抱在怀里,仿佛能索取到什么温暖似的,然而什么也没有。
蓝盛夏翻起口袋——没有,这边也没有。空空如也的口袋,那封信果然被拿走了,余洛秋什么也没留下。
蓝盛夏失落的攥紧羽绒服,无尽的懊悔涌上心头。要是他早点发现就好了……
忽然,有什么东西硌了他一下。
蓝盛夏后知后觉地摸索到隐秘的内口袋,一个硬物藏在里面。
他摸索了一下它的形状,脑袋里渐渐轰隆炸开。
表。
他将那只表掏了出来,金属表带,镀银表盘,滴答滴答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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