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赤暮琉璃这条命我留下了(1 / 1)
月焱一笑,回了一揖,在黑衣人突然刺过来的剑下猛地一转,随即拔出长剑,同这一伙黑衣人纠缠起来。八个如同复制黏贴出来的黑衣人将月焱团团围住,他们每个人动作几乎相同,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都找不出一丝错漏。
月焱在不久之前受到原身水琉璃一掌,此刻伤还未有痊愈,不过一会,应付就吃力起来。在他勉力支撑之下,依然受了不少剑伤。
细如牛毛的雨丝打湿月焱的长发,就连睫毛眉梢都染上了一滴滴水汽。满身红色布料遮住了几道伤口,一缕血水在他的指尖上缠绕出一个扭曲的纹路,才能看出他受了伤。几个黑衣人均都不是泛泛之辈,他们冷静如同杀人机器,仿佛不知疲倦,即使是月焱之前没有受伤的状态,在他们的围困之下,恐怕也只是多支撑一会而已。
月焱渐渐落入下风,身体因为血液的流逝而变得冰冷,一身艳红反倒衬得的他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如纸。他忽然想起他走之前,临雪渡问他的话,也许是死亡将近,他突然觉得从前的自己过得那样充实和自在。抛去他已然陌生的儿时记忆,那段被人追杀的恐惧让他精神极度紧绷,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那一袭如同天神的白衣降临,将他从杀手手中解救出来,他继而拜入凝月宫,从那之后他几乎没有担心过吃不饱穿不暖,不再害怕突如其来的杀手。
是的,恐惧随之消失了。
在这一段被复仇充斥心灵的日子里,他似乎把很多事情给刻意忽略了。月焱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走马灯,不停播放着之前的记忆,在不理会众人笑闹之时,总在一旁的他,似乎也是笑着的,也羞过,恼过,只是被他的扑克脸给压在心底。
师父,如果你再问我的话,我想我是开心的,月焱心想。躺在地上的他反而冷静下来,他闭上眼,迎着那避之不及的剑,仿若解脱。
叮叮几声撞击声传入耳中,月焱此时已无力气动弹,他缓缓睁眼,模糊的视线中,一个打着红伞的白色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跟前,宛若仙人。
“竟然敢在赤暮山行凶,我看你们雪鸦阁是不想做生意了。”冷清的女声传入耳中,无喜无怒,却有一种让人不敢忽略的气场,月焱费力撑起一笑,心仿佛落了下来。
“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还望阁下不要阻拦。”领头黑衣人将断剑挽到身后,说道。刚刚他根本没有看到来人出手,他们几个的剑就全部断掉,四下夜舞暗器,看来是来人御气而使,可见功力之深厚。
待他看清,来人不过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女模样,打着一把鲜红的油纸伞,一袭白衣在这样潮湿的雨天竟然未有沾上一点污迹,整张脸周围仿佛氤氲着雾气,看不真实,气质出尘不似凡人,让黑衣人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单凭你们几个还不是我的对手,不要白白送了性命。”临雪渡将伞柄靠在肩上,遮住月焱的视线,广袖一甩,背到身后,继续说道:“且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月焱这条命我留下了,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让他来找我。”
“话我们一定带到,请问阁下是...”领头人深感两方实力悬殊,就不再纠缠,做了一揖问道。
“赤暮山凝月宫,水琉璃。”
黑衣人脸色一凛,赤暮琉璃的名号他是听说过的,江湖传言其拥有一甲子功力武功深不可测,他一度认为是个老妪,没想到竟然如此年轻。
几个黑衣人对了一下眼色,纵身一跃,消失不见,压抑的杀气顿消,月焱觉得四肢没那么沉重了,精神一放松,晕眩感袭来,他不由陷入昏睡。
临雪渡转过身,看着地上躺着的红衣少年,眼神毫无情绪。微雨落下,四周一片沙沙声,临雪渡的伞转了一圈,眼神往上一挑,月焱的身体便像是被人托起一样浮在半空。临雪渡慢悠悠走在前面,月焱的身体漂浮在她身后,往城镇走去。
到了城外人烟稀少的地方,临雪渡没再功力托着月焱行走,而是扶着他,直接飞进城中,把他放在客栈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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