嫧善(三十九章)(3 / 3)
你这里了。”
无尘听毕,仔细回想了一遍,似乎记忆中确有一株兰花的身影,但年代终究久了,若她不说,自己一定是不会记得的。
嫧善听他长久地不语,等得困倦,几乎要睡了,方才听见他问:“嫧,自己想起那些事来,很难受吧?”
他语音低微,沉沉入得耳中来,便是受之不及的痛怜。
嫧善花了一会儿想明白他原是在问自己想起从前那般多事情来是否有难受。
“若是你在,便不难受了。可惜那时我身边只有你的衣物,所以我抱着你的一件长衫睡了好几日。”
常日无聊的生活中,忽然被塞进了不具名的另一人的生活,焉能不慌?
无尘听毕不语,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嫧善又说:“也不算很怕,许是我一开始便知道无论是那盘青蛇或是予垣宫里那位神仙都是你,所以不过几日也便放心了,若是梦见了便当时看一场折子戏,何况还能见你。”
又一时,她又说:“其实初初梦见的时候,我有过怀疑我梦中所见是否是你正在予垣宫的生活,我还偷偷生了你的气。”
无尘终于被逗笑,问她:“生气了之后呢?拿什么出气了?”
嫧善有些赧羞,弱声弱气地答:“院里来了一只饿得极瘦的黄狗,可怜极了,我拿你的碗喂他来着。”
无尘略微用力捏了捏她的一片细叶,“养大徒弟,饿死师父。”
嫧善并不觉得痛,仍旧厚着脸皮赖在他身边哼哼唧唧几声,之后又补充说:“我还绞坏了一件你的衣服。”
无尘没脾气了,扔下她起身调息。
嫧善闲不住,咕噜噜滚到无尘身边总想扰他,好容易遏制住本性安静了些许,没一会就旧态复萌,问无尘:“若是我不来,你每日便只是静坐吗?”
无尘不答,她就一遍一遍问。
无尘不堪其扰,心中甚是后悔为何不求师兄留他一些法术——好在必要时清静清静。
低头见她一刻也坐不住的模样,便认真思考了下回答她:“你若是不来,也不过八十年而已,一晃便过了。”
嫧善此时想起来一件事,要与他算账。
“你为何定要瞒着我你在此处受刑的事?”
无尘撇眸而来:“怕你哭。”
嫧善越发生气:“你既决心与我做夫妻,可不要总将我当做三岁小儿,我如今不止三百岁。我虽不如你聪明,却也必一般凡人多两百年寿命,见识得多了,多少也明白些些事理,你许多事都不告诉我,可真叫我难过。我纵不能为你排忧解难,便是听过只有替你纾解纾解也是好的啊。”
无尘心中大骇。
他曾经视若珍宝的,如今当真受过万沙淘洗,焕作一颗光芒耀眼的明珠了。
她看凡间戏,也入凡间事,她比自己更晓得一些简单的道理。
倒是自己,高居仙山,不过三百年光阴,竟赶不上她了。
嫧善搅起大浪淘沙而不知,见无尘半日无语,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我前些时日做梦,只梦到了予垣宫中那只小狐狸化形,之后的故事是如何的?”
无尘问:“你想听什么?”
嫧善:“那你便讲讲我这名字的来历与那小狐狸如何被罚下离恨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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