嫧善(三十六)(2 / 3)
门武功吗?”
无尘更不解:“那你这是?”
嫧善将自己的腿从脖子后放下,原本散在肩上的长发被蹂躏得乱飞,沾在脸上拨都拨不开。无尘看她手忙脚乱,便起身去帮她拢起长发,从怀中取出一根丝绦将发束好。
嫧善这才说:“睡了两日,睡得身子都僵了,我抻一抻筋骨,活动活动。”
无尘笑不自已,迎着嫧善颇有些呆呆的表情吻了上去。
辗转几次,嫧善越发昏沉,靠在无尘身上,红唇潋滟,春光满面。
只是不住的喘息。
无尘却笑她:“是该去活动活动了。”
遭来嫧善的白眼。
未几,嫧善便实在受不住睡去了,无尘将她手边的小老鼠拿去了长桌边继续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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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垣宫自上次一狐一仙和好之后,日子便逐渐轻快起来。
小狐狸日渐肆无忌惮,在予垣宫内无所不能,今日打翻了升卿的茶盏,明日砸碎了宝阁内的酒樽,或是闲来无事捕花捉蝶,爬树戏水。
飞檐走壁她虽做不到,但也不是不能——她缠着升卿,眼巴巴看着琉璃屋顶。
升卿怜爱她,什么不能应?
升卿逐日忙碌,倒是也日日回予垣宫,时早时迟,总能见宫门口合欢树下一只橘黄色的小狐狸,甩着尾巴等他。
她听觉甚灵,往往他快进宫门时,她便已经竖耳等待了。那一双晶亮的眼眸中全是期待,看得升卿心中酥软。
这样的小狐狸,升卿是舍不得不去抱她的,两人往往从合欢树下便开始腻歪,抵一抵额头,碰一碰鼻尖,贴一贴脸,升卿还要摸一摸她柔软的肚皮,生怕她再饿着。
升卿是不必用饭的,但为了陪小狐狸,偶尔也用一点仙果。
饭毕,分明那狐狸不会说话,却要缠着升卿嘤嘤好一阵。
升卿似乎也能听懂,两人一应一和,萃音殿内一片和谐。
他们白日里不能见面,晚间必是要同榻而眠的。
锦榻上,升卿翻书,狐狸懒卧在他膝头抱着小老鼠晃铃铛。
铃铛清脆,嘀铃铃地响,声音杂乱,升卿竟也不恼。
一本书翻过一半,烛泪绵延灯台,滴滴答答地掉,明月冷冷悬着,小狐狸鼾声时响时歇,
院外从天河引来的流水不绝,合欢花静静落下一朵,砸在树下石板上,夜风一吹,将那沉闷又轻巧的声音带走。
予垣宫最后一豆灯也灭了。
不久之后,小狐狸化形,越发难管教。
衣裙穿不好,发髻不会束,碗筷不会使,走路摇摇晃晃,却偏爱跑起来时风的滋味儿。
化形之后,学些术法便简单许多,小狐狸第一个要学的便是飞檐走壁的绝上轻功,升卿怕自己不在,府邸里的仙使不好管教她,也是怕她闯祸,于是只教她一些皮毛,不想她竟学的十分快,不过一两日,房顶已上了七八次了。
自那之后,小狐狸越发难约束,加之升卿那些时日似乎很是忙碌,晚间回来听仙使抱怨小狐狸白日里闯下的祸事,又是生气又是好笑。
偏偏这时候是小狐狸最乖觉的时候:在他身边乖巧坐着,满脸的局促不安,揪着他的袖子,双眸渐湿,映着浅浅烛光,粉唇微张,整张脸活灵活现的可怜可爱。
如此,升卿又怎能狠下心来训斥她?
更兼小狐狸日渐聪敏,只一味的扮可怜:“升卿,你可不要说我吧?”
音色清丽,又带着软糯的水汽,叫人闻之欲醉。[1]
每每如此,升卿唯剩下叹气。莫说训斥她,便是连衣襟边那一双纤纤素手都不忍拂开,只是苦口婆心劝几句草草了事。
如此日久,东窗事发,也算因果不爽。
嫧善在梦里如此慨叹。
恍惚之间,觉得周身不安,睁眼一瞧,见是无尘在叫她。
“嫧,该起来了。”
嫧善并不愿醒,扯了无尘的袖子来遮着脸,还欲再睡。
可耳边总有嘀铃铃不断响着的铃铛声,搅得她无法安睡。睁眼一看,竟是无尘带着一脸笑意在摇晃那只玩具老鼠。
嫧善恼极了,劈手夺了那老鼠来抱进怀里,转身继续合上眼睛。
耳边终于寂静无声,连呼吸都不曾听得。
只是,不过几息功夫,嫧善又一脸愤愤地转过身来,拿几近喷火的眼神去瞧无尘。
却发现他已经在窗边站定了。
从嫧善处看去,只能看得见他辽远寂阔的背影。
春日里她在山下疯玩过,惹一身雨水上山,装乖窝在他怀里时,听得他那时的声音一如渺渺远山触不可及。
此时观他背影,竟又叫她生出此感,仿似自己一伸手,他就如梦中的仙境般在自己掌心流走了。
嫧善是不信什么前世今生、命由天定的,但此时,她总觉得她与无尘之间,总有一种冥冥之中之感。
且她对这死水一般的命运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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