嫧善(二十四)留青(2 / 3)
沉,又是心火上头,对她打骂了几番,道:“老子若不是为了你,何至于落到如此境地?你个不识好歹的货,如今见老子落魄,连你也同老子拿乔作怪?”
这些话,观里上上下下许多人都听见了。
又一时,两人争吵得不像样,闻得屋里岑敏的哭痛声越来越弱,台丹惊心受怕推门进去,将缩在地上已然奄奄一息的岑敏拉起来。
留青道长闻讯赶来,将林孟说了几句,又叫人搀着岑敏要去给她上药。
那林孟却突然将岑敏扯回去,一脸讥笑,“道长也别故作虚伪,观里人人都晓得您是师承自山上那位的,可俗语说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师父的与自己的女徒弟独居高山,不知每日家做什么淫秽社理、歪风邪魔之事呢,如此看,我倒怕留青道长有样学样的,以为天下女子皆如那阿紫道姑一般任人狎弄呢。”
一番话说的满室皆惊,留青被气得满脸通红,奈何一生未有与人有过龃龉,不善争辩,只是杵着一根陈年拂尘满口的“荒唐”、“谣言惑众”,指着林孟,要将他赶出道观。
林孟耻笑一声,将岑敏拽了一把,又踢了一脚,“赔钱货还不去收拾东西?没听着人家道长要赶咱们走?”
岑敏被他一脚踢得背过气去,瘫在地上不动弹,林孟却忽然变了脸色,又一脚踩在岑敏胸口碾了几脚,骂道:“浪荡的玩意,躺着不动,你果真在这观里有奸夫,我说你近来怎么翅膀硬了一天天的给我脸子看。”
说着环顾四周里的男人,最后直盯着留青冷笑。
台丹见岑敏只有进去的气儿,没有呼出来的,趴在地上听她的呼吸,一时见岑敏脸突然紫胀,台丹无法言语,只能大张着口“啊啊”地惊叫,声音犹如破铜烂铁。
留青毕竟心善,无法眼睁睁看着人在自己眼前没了,忙上前指挥台丹将人扶着坐起,蓄了几分力在岑敏后背拍了几掌,岑敏猛地一呕,吐出一口鲜红的血,脸色缓和了许多。
留青见她好些了,站起来说:“二位今晚便走吧,浏河观留不住两位。”
林孟还待说什么,却觉得身后一阵疾风来,头上便挨了一闷棍,他木木转头,是岑敏举着一根洗衣棍。
常日里温和软糯之人,现下满脸污秽血淤,却扬着一张笑意嫣然的脸,诡异的艳丽多端。
但岑敏毕竟女儿身、力气小,再兼被林孟连番踢打,早已没了什么劲儿,方才那一击已是憋着一口气。她存了要打死人的心,却连将人打晕的力气都没使出来。
林孟彻底被激怒,抬脚将岑敏踹到在地,夺了洗衣棍便劈头盖脸的打着岑敏,一观的人皆去拉架,哪知林孟打红了眼,不分来者是谁,挥棍便打,留青冲在前面,被他打了不少。
之后林孟出了浏河观,岑敏在观里奄奄一息。
留青本自瘟疫之后便身子不好,经此一事,更是缠绵病榻,连身都起不了。
几天之后,留青终于挣扎着起来,将观里诸事料理了一番,遣了几个人将岑敏送回她本家去,又念着岑敏女儿家,与几个道士同行怕是不便,又指了台丹随行。
哪料,一日夜之后,台丹回了观里,浏河观内一片狼藉。
留青道长血迹斑斑,观堂里停放着一具小道士的尸首,观内众多师兄弟皆受了伤。
之后的第三日晨起,台丹去送饭,却发现观主浑身冰凉,已经没了活人气息。
“那留青现在在何处?”
台丹:依法制,收殓了,葬进后山。
嫧善:“知晓了。如今观中可还有受伤未愈的师兄弟?”
台丹:有几位师兄弟被打断了骨头,如今还躺着。
嫧善:“可有找大夫来看?”
台丹嗫喏着,嫧善却明白了,一来观里不常请外来的大夫,二来留青仙逝,想来观中一片混乱,无人主事,自然也无人去请大夫。
她提步往外走,又想起什么[2],回身问台丹:“你为何说方才的张流是与林孟一同害死的留青道长?他还不足十岁吧?如何害人?”
台丹:我听闻,最开始有关你与无尘道长的传言就是他说与别人的。
嫧善摇头,她自然不信。
尚不足十岁的孩童,怕是连男女之情都分辨不出,又怎会乱传谣言,就算是真,也只怕是随口之言被有心人听去了,才传的不成样子。
嘱咐台丹:“此事不许在观内提及,都是苦人家的孩子,他来投奔浏河观,想来已是无路可走,事情未明之前,莫要害了自家人。”
台丹咬唇点头,嫧善又问:“另一位先留青师兄走了的小道士,家中可还有什么人吗?”
台丹思索一阵,“似乎没有,是孤儿。”
嫧善:“他与留青道长一同安葬的吗?”
台丹:“是。”
嫧善提步往后堂去,进了一间静室,将几个受重伤的小道士看了一遍,辞了台丹,从浏河观出来,直奔回春堂。
夏末正午,烈日正盛。
近来尚甘县进入旱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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