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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警、录口供、无休止地出入警察局,这几乎成了这几天的常态。蒋晴天紧张地陪在舅妈身边,一刻也不敢放松,实在是因为舅妈的状态看起来太差,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当天的情况蒋晴天也不愿回想,初次在警察局听见舅妈面无表情地提及时,她背后出了一层冷汗。那天,舅妈一心想要让儿子自首,抓住他的胳膊生怕他一时想不明白就那么跑了,李成俊三番五次挣扎不脱,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干瘪枯瘦的女人会平白生出这么大的力气。舅妈开始哭,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李成俊本就神经紧张,于是更加想要逃走,他急红眼了。
于是,舅妈的脖子上留下了手指印,那深红色的淤血是她儿子留给她最后的东西。
“舅妈,你还有我呢。”出了警察局,蒋晴天拉着她的手,语气恳切,她紧盯着女人熄灭了的眼睛,那目光如烟灰一般,蒋晴天找不到一点生气。舅妈愣了半晌,慢半拍地缓缓回过头去,看着蒋晴天就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蒋晴天强忍着鼻酸,轻声道:“从今以后,我和林予就把您当亲妈对待,您就算是为了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晴天啊。”良久,女人才发出一声苍老的叹息,她像是做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梦,在这个阳光都不算温暖的午后,她必须醒了。女人抖着手抓住蒋晴天的肩膀,哭得整个人都站不住,她嘴里不住念叨着:“成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会呢?”
这一刻,蒋晴天忽然觉得,小时候自己没有把他告到警察局,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
……
韩雅死气沉沉地被关在笼子里,她们被抓来差不多有一周了,而最近几天,她连丁寒的面都没见到。不知道他被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改造成了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反抗与挣扎都无济于事之后,韩雅选择绝食抗议,这是她滴水未进的第二天,但是好像并没能改变什么。
韩雅唯一能自由活动的眼珠此刻也滞住了似的,仿佛一格一格地转动,打量周遭那些可怜的Omega女性。如果不是丁寒,自己说不定也会被像这样对待,即使不会像她们一样发情,也免不了被羞辱一番。自己这条命是丁寒拼死保住的,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她大不了也跟他去,就算黄泉路上能陪陪他也好。
唯一舍不下的,大概只有爸爸妈妈了吧。可是,在韩雅心里能顶天立地的爸爸为什么还没找到救她的办法呢?想到这,韩雅抿了抿嘴,终于在僵硬的脸上显露出一点表情,是委屈,二十年来她第一次这么委屈。
而另一边,韩父除了动用自己手下的势力外,还在积极配合警方的工作,他挖地三尺也找不到的组织,只可能是被差不多势力的人故意藏起来的。而一周后的今天,警察那边终于传来了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文珺在警局接到一个电话,当即风风火火地奔了出去。不出林予所料,那间孟轩茶楼真的有问题。警察们又是试探又是卧底,经过几天的盘查,终于发现了他们藏匿的账本,确认了环亚集团利用茶楼洗黑钱。紧接着,调查进程就像疏通了的水管,层层递进势如破竹。一家茶楼被查封,就像推倒了一块多米诺骨牌,环亚集团兵败如山倒,几天功夫就被文珺他们查了个底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予正在医院做复查,文珺激动得话都说不太清楚,林予却离奇地瞬间明白了。
像尘封多年的古井被重新打开,阳光照到井底,激起一阵厚重的烟尘。片刻的激荡过后,终于尘埃落定了。那么多走失的女孩、那么多亲人的哭喊眼泪、那么多死亡与伤痕……一切的一切终于等到了一个交代。
林予放下电话,情绪还是久久难以平静,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心声似的,六个半月的宝宝突然重重地踢了他一脚。肚子肉眼可见地鼓起一个小包,林予一颤,倒不是觉得有多疼,只是这感觉实在新奇。他有些茫然地抬眼,看到蒋晴天也吃惊地盯着自己的肚子。旁边的医生在上面捏了捏,笑道:“不错,孩子很健康,还挺有劲的。”
医院离家不远,蒋晴天扶着林予慢慢往回踱步,她拉着林予一只手,另一只手就搭在他的腰间,帮他分担重量。刚刚听到了孩子健康的消息,这是一件好事,可是蒋晴天却仍旧闷闷不乐。
林予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不着痕迹地握紧晴天的手,无声的安慰她。
“环亚倒了,找人就容易多了。”林予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像一杯白开水,平淡却带着熨帖的热度。蒋晴天从纷乱的思绪里回过神,朝着林予淡淡地笑了一下:“我知道,只是……太久了,不知道韩雅她们现在怎么样?”蒋晴天兀自陷入到担忧之中,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很难受,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小心。”一辆车嗷嗷叫着鸣笛,从蒋晴天身边飞快地驶过。林予一把拉过她,将人紧紧地搂在怀里。汽车扬起尾气绝尘而去,蒋晴天愣了一瞬,抬起头看到林予有些嗔怪的表情。
“说你几遍都不听,走路的时候不能分心,知道吗?”
蒋晴天有些傻傻地仰头看着他,她看到林予微微皱起的眉头,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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