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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果真如樊灵枢想的那样,在去往赤炎之境的时候她再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本来樊灵枢那套说辞之后她只是稍微动摇,想着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偏偏是她不时会做怪梦,然后又碰见同名同姓去取忘情水的人。可是,她没想到樊灵枢居然那么轻易地就放她来拿后悔药,至少该像温玖玖那样挽留一下才对啊?难道……他真有那么坦荡?
一路上晏恒倒是很沉默,杜若注意到他脸色并不好,问道:“你怎么了?”晏恒没有说话,抬手按了按肚子,摇了摇头。
他们依旧借了温玖玖的瞬移符咒,刚一到关北便感到扑面而来的炎热气息。杜若望着不远处似有红浪滔滔,打趣道:“前面该不会是开水吧,我们一过去岂不是成了水煮活鱼了?”晏恒终于看了看她,低声道:“你真的要帮我吗?不知那朱雀有几分凶险。”
“嗳。”杜若轻叹,只摆了摆手朝前游去,她可不是单纯来帮晏恒的。
那凡尘树生于一座圆台之上,周遭竟是在海水当中也能燃烧的灼灼火苗,怪不得这一带海水都泛着红光。杜若定睛看去,只见一通身火红的长尾大鸟栖息于树上,似在浅寐。她与晏恒对视一眼,抽出特意戴在身上的宝剑,那是樊灵枢赠给她的上品法器。二人点了点头,一齐朝凡尘树游去。
然而,还不等他们接近凡尘树百步,那栖于枝头的朱雀竟忽然睁眼,猩红的眼珠像要滴出血来一般。它朝天鸣叫,嘲哳之声尖利刺耳,声音震得杜若五脏六腑都好像移了位。还不等杜若捂住耳朵,晏恒忽然大叫一声小心,急急朝杜若扑来!原是那神鸟张开鸟喙,朝他们吐出一团火焰来!
晏恒拦在杜若身前,双掌撑开,直接取穹海之水化作一面波光粼粼的水盾,两相撞击荡开数层波澜。然而朱雀毕竟是上古神鸟,一击不成,它骤然展开双翼,登时金光普照,犹如天上下了火团,两人直被金光晃得睁不开眼。紧接着,那无数火团当空三两相融,竟化作了数十个与那朱雀一般模样的大鸟!
“不好,是元神!”晏恒面色严肃,杜若马上反应过来:“这些都是朱雀的元神化形?”“没错,这样下去……”“元神化形无穷无尽,这样下去我们会累死的。”
然而漫天的大鸟可不给他们闲聊的时间,一时间穹海北境电闪雷鸣,火光乍起。杜若一边挥剑抵挡一边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先退出这里,想想办法?”晏恒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幅身子,他们两个对付这么多元神实是有些勉强,便点了点头,两人一边招架一边原路退去。
另一边,秦祯领兵巡海归来,忽然似有所感,朝北方望去。良久,他垂眸敛去眼中情绪,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而温玖玖正与樊灵枢于花园下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温玖玖支着下巴懒洋洋道:“杜若快要记起来了。”
“那便记起来。”樊灵枢落下黑子,随口敷衍。
“你不怕她杀了你?”温玖玖举棋不定。
“生死有命。”
白字落下,温玖玖抬眼看樊灵枢,水波中,他的头发一直不疾不徐地飘在身后,就像在九重天上的时候那样,衣带当风,自带一股风流。他说话的神情那么随意,就好像他真的不在乎一样。温玖玖嗤笑一声,故意道:“杜若跟野男人跑了。”如她所料,听了这话樊灵枢手中黑子疾落,下偏了。
“呵。”温玖玖轻笑嘲他,却低下头去,头帘挡住黯淡的眼神,佯作琢磨棋局去了。
“刺啦”一声,犹如电烤烧灼般的滋味,杜若与晏恒两人齐齐被看不见的东西弹开,而身后便是穷追而至的朱雀元神!
“怎么回事?我们来的时候不就是走的这条路吗?只有这一条路,我们不会走错啊!”杜若双手被灼得几乎握不住剑,刚刚他们一路后退,却没想到当空撞在一道屏障上,现在后路出不去,而前路是难以抵抗的众多元神,这可麻烦了!
晏恒再次撑起水盾,这次直接把二人整个罩在里面,他望向原本空空的退路,此时,那里不时闪过金色电痕,诡异得很。他皱眉思索,忽而眯眼恨声道:“是秦祯!”
“秦祯?”
“没错,他心机深沉,早已在我国各处布下他的眼线,我们来寻后悔药的事他也一定是知道的,可他并没有来阻止我!”
杜若缓缓睁大眼睛,心惊道:“说明他有把握让我们有来无回!”
晏恒恨恨吐气,水盾被数十朱雀元神攻击,已经快要不堪重负。想到秦祯的脸,晏恒眼中的憎恶几乎要化作实质:“我原以为他心机深沉,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他不仅从幼时就对我布下陷阱,如今更是断了我寻找后悔药的路,若我死在这也与他毫无关系,只是我自己不自量力,妄图挑战上古神鸟。”
晏恒支撑水盾的双手开始颤抖,原本的坚定此时像是被一盆水浇熄,显出无边的颓丧来,他低垂着头,似是绝望了。
“别放弃啊。”杜若忽然出声,竟有几分雀跃:“那个秦祯千算万算不还是算漏了一件?”晏恒迟疑地望过去,却看她扬眉一笑,指了指自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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