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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意外呢……酒后的眩晕感铺天盖地地袭来,樊灵枢到底没能迈出一步。他摔倒在冰冷的石阶上,分不清是身上难过还是心里难过,他只记得自己满腹委屈,却又说不得。
后来,据说玉兔十分生气,并且再也不理樊灵枢了,因为樊灵枢喝醉之后一直念叨着一句话,他说:“我不喜欢兔子。”
梦里的时光像踏入胶质的河流,短短一瞬都被拉得无限长,浑浑噩噩间便仿若度过了一辈子。樊灵枢抱着被子笑了笑,好像这会儿做了个好梦。
梦中是铺天盖地的桃花雨,杜若一身青衣站在树下,双手背在身后,垂着头似乎在紧张的等人。风裳羽推了推樊灵枢,示意他快点过去。樊灵枢眼中明明都藏不住的笑意了,却偏要轻咳一声,装作无所谓似的。
见到他,杜若雀跃地扬起脸,直接把身后的剑推到了樊灵枢的怀里。“送给你的。”她十分不好意思似的,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谁知道她走出这一步用了多大的勇气呢。
樊灵枢接过宝剑,银光闪烁,长剑坠着红剑穗。杜若双手绞在一起,磕磕绊绊地说道:“这个……这个是我花了好久打造的剑,希……希望你喜欢。”
“谢谢你。”樊灵枢将剑出鞘一寸,剑刃锋利,看得出其中的用心。他微笑道:“这剑有名字吗?”
“叫忘情剑。”
“忘情?”樊灵枢惊讶地重复一句,不可理喻道:“怎么取这种名字?”……多不吉利。
杜若挠挠头,有些尴尬道:“因为是用穹海的忘情水淬炼的呀,我听说用忘情水淬炼之后剑身会更坚韧,更好用。”
樊灵枢:“……”他勉强压下一言难尽的表情,忽然笑了出来,说她傻她还真不谦虚,哪有人会给定情信物取这种名字的?话说这是定情信物吧?樊灵枢忽然想到问题关键,便问道:“你为什么要给我送一把剑啊?”
“啊?”杜若再次挠头,似乎绞尽脑汁似的:“因为我觉得你舞剑的话一定会很好看!”她大声说着,脸却红了。
“……就这样?”
“嗯。”
……真是傻啊……樊灵枢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喜欢就说啊,他……他说不定会同意吧。
尽管杜若不承认这是定情信物,樊灵枢却自顾自地当做是了。从那以后好多个夜晚,因为她的一句“觉得你舞剑会好看”,樊灵枢找遍了无人的角落,苦练帅气的剑招。
如果可以选择,人们或许会选择永远沉浸的美梦里。可是,即使虚幻如梦境也不会是一如既往的美满。
如同漫上了浓稠的夜色,梦里的落英缤纷竟渐渐变作漫天的血雨,眼花缭乱的刀光、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牢、背叛、嘲笑,以及剔除仙根那锥心蚀骨的痛……而梦中一片模糊的黑暗里,忘情的剑穗摇晃着,剑身映出明晃晃的寒光,仿佛命运的一个冷笑。
樊灵枢猝然睁开眼,粗重的呼吸声中,那冗长的过去好像前尘往事,浪潮一般翻滚着,似要将他淹没。樊灵枢怔怔地看着别院的顶梁,好半天才平复下来。他眼底划过一丝冷光,心道:这些过去决不能让杜若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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