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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仍旧很快乐地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天真烂漫,懵懂善良的美人。
花娆经营着駃雨楼,见到妹妹的美貌,便琢磨着利用这点来多捞灵石。可是,无论她怎么央求妹妹,花怜心就是不答应,即使保证不让她接客、不让她唱歌跳舞,只是借个名头也不行。
花娆都已经放弃了,直到有一天,花怜心捡到了一只兔子,事情似乎就是从那时开始偏离轨道的。
因为那只兔子在駃雨楼受了欺负,花怜心与花娆大吵了一架,冷战过后,花怜心主动找到她,答应做駃雨楼的花魁,条件是,花娆再也不许做这种强迫别人的买卖。花娆当然很高兴,有了妹妹这样美丽的花魁做噱头,还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选举花魁的那个晚上,駃雨楼灯火通明,不少大妖前来捧场,花团锦簇间、星火璀璨里,花怜心明眸善睐,回眸一笑百媚生。花娆拿出藏了很久的金光雀翎,她托人将雀翎打成珠钗,亲自戴在了怜心的头上,金光雀翎蕴藏神力,是她给妹妹佩戴的护身符,有了它,即使是人类也没那么好欺负了。
珠钗佳人,大伙都嚷嚷着这是駃雨楼里第一漂亮的美人。彼时,少年的白慕心也挤在人堆里,远远望向怜心那边,想象着她会是什么样子。第一美人,那一定是非常非常美的人!
“想象?”杜若不由得出声问道“白慕心为什么要想象,他看不见吗?”
“白慕心……他原来的名字叫阿白,他确实看不见。”花娆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我犯下的罪过吧,他曾被人强卖到我这里,当天晚上便遭人凌辱。阿白他性子烈,反抗得扫了他们的性,结果被道行更高的妖怪给打成重伤,差点死了。那两个妖怪怕我追究连夜逃跑,是怜心发现了他,这之后,阿白醒过来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可是我看他行动并没有障碍。”
“阿白修炼了借瞳决,炼过之后便能看到物体的气,在他眼里万事万物都只有轮廓,再也没什么样子的分别了。”
“所以他才把我当成怜心。”樊灵枢恍然道:“因为我不仅带着羽毛珠钗,还跟怜心一样几乎没有灵力。想必你的駃雨楼里很少有凡人吧?”
“没错,阿白一直在寻找怜心,他每次来我这里都叫我给他找最漂亮的美人,因为他一直记得,怜心是駃雨楼的花魁。可是怎么可能找得到呢?怜心……怜心她已经……”
死了。这两个字他们都知道了,可是却谁也难以说出口,那样温柔美丽的姑娘,他再也找不到了。
“怎么会。”杜若低落下去,真心实意地感到心痛。花娆状似无意地偏过头,抹了抹眼角,继续道:“他们后来相爱了,我拦过怜心几次,告诉她人妖相恋不会有好结果,可她不听我的,她非说父亲母亲彼此就是相爱的,她母亲幸福的活过了一生,尽管不被人理解,但是能跟相爱的人度过一生就是最好了。我说不过她,也管不了她,她第一次对我任性。”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白慕心迎来了他的天劫,就在他闭关疗伤的那短时间里,花怜心,这个脆弱的人类生病了。尽管她还是每天笑着,每天打扮得清丽脱俗,每天在駃雨楼里撒着欢儿地跑来跑去,说着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要高高兴兴地接阿白出关,惦念着入关之前怀了孩子的夫君。可是,她终究没能像她想的那样,亲手抱抱自己的孩子。
她去世的那天,整个穨云京用人类的方式纪念了她,富丽堂皇的京城一夜缟素,满城飘飞的白云变成了遍洒的纸钱,駃雨楼系满白绫,白绫随风鼓动,好似花怜心身着白裙起舞。平素的姐妹们哭成一片,而那时,花娆却没有跟着一起痛哭,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身边若隐若现的是她一个月前织就的大网,她决不能,决不能让心爱的妹妹就这么走了!
地府招魂,花怜心的魂魄飘过庭院,花娆举起金光雀翎,霎时间庭院里光芒大涨,雀翎的神力被她融进每一根蛛丝里,层层叠叠的蛛丝顿时如同活了一般。它们疯狂生长、封闭了整座駃雨楼、将花怜心的魂魄牢牢粘住,不放她离开!就这样,花娆以雀翎和蛛丝做阵,将怜心的魂魄抢了回来,藏在了駃雨楼中。
后来白慕心出关了,怜心偷偷地看着他一次次来找她,可是她需借着雀翎神力维持魂魄,无法自由行动,只能远远看着。阴差阳错,终究没能成就一个百年。或许人与妖真的不该相恋,可是花怜心却从不后悔,她的小兔子爱她、忘不了她,她已经足够了。
“怜心到底还是为了这个混小子离开我了。”花娆说出这句话,神态似乎瞬间苍老了很多,她眉头紧紧绞在一起,颤颤道:“强行离开我的蛛丝,一定很疼吧。”
她从没受过苦的妹妹,她捧在手心里的人。
“真想杀了他。”花娆斜了昏睡中的白兔子一眼,目光却不自觉地看到了他身边的几只小兔子,凌厉的目光渐渐温柔起来。夜凉如水,她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低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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