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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地远,古木幽深。日子流水一样过,转眼已经小半月过去,入秋了。
树叶哗啦啦地往下掉,林间蜿蜒的小路上铺了一层金灿灿的叶子,叶片蒸干了水分,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杜若走在前头,蹦蹦哒哒地踩叶子玩儿。她背着的行李已经没了一半,食物跟水都快要消耗干净了。
跑了一会儿,杜若回过头去,发现樊灵枢优哉游哉,落在后面好大一截。
“秃毛孔雀,你快一点好不好?”这半个月二人一无所获,就是杜若愈发长了胆子。
“没大没小。”樊灵枢轻斥一句,步调依旧懒洋洋的。他郁闷得很,这小丫头也太皮了,除了头两天能听到她规规矩矩地叫声“师父”,再往后,这好日子就算是没了。秃毛孔雀……你全家都是秃毛孔雀!
樊灵枢暗自腹诽,慢腾腾地赶上了杜若的速度。杜若不知道这厮在心里骂自己,她朝远处张望了一番,这是一条上山的路,周围都是盘根错节的老树,杵在这不知有几百年了。
“我说,您老人家靠不靠谱啊?你确定这里有你的尾巴毛吗?”
“你管谁叫老人家?”樊灵枢抓不住重点地反驳道。
杜若嗤了一声,笑道:“你渡劫九次,至少九百岁了,我才刚刚化形,只有一岁!”
“呵。”樊灵枢冷笑:“是是是,你最可爱。”他懒得争辩,今天跋山涉水地走了一天了,终于来到这终南山脚下,此时樊灵枢是又渴又饿,腿都打颤。可是再看杜若呢,像头活泼的小驴,简称活驴!
似乎看出樊灵枢脸色不大好,杜若手搭凉棚看了看西斜的太阳:“歇会吧,到你吃饭的时间了。”樊灵枢似乎就等着这句话呢,杜若一开口他便光叽一下席地而坐,立时瘫成一条死狗。
樊灵枢一边在行李里掏干巴巴的饼子,一边念叨着:“不要着急,我能感觉到就在附近了,此地灵脉深沉,我们不如就在这歇一晚。”
杜若没搭腔,她四处看了看,忽然蹬着一棵树就蹿了上去,枝叶摇动,须臾间杜若翻身跃下,手里多了几个红澄澄的果子。她把果子在自己衣襟处擦拭几下,伸手递到樊灵枢面前:“吃果不?光吃饼子多单调。”
哎呀,这小徒弟就是贴心。樊灵枢没客气,就着杜若的手就咬了一口,果子有点酸,但架不住樊灵枢心里甜,他眼睛里闪着感动,正要开口夸一夸。却见杜若皱眉嫌弃地盯着他,:“你看你嘴巴干的,都起皮了。”她欠揍地叹了口气,摇头晃脑道:“你呀,不服老不行。”
樊灵枢:“……”不,不跟她一般见识,他想着,又狠狠地咬了一口果子。就在这时,树林里传来沙沙地响动,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动作,大眼瞪小眼地对视,又竖着耳朵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的地面上覆着一层厚厚的枯叶,那堆枯叶耸动了几番,蓦地冒出了一个小脑袋。杜若吃惊地瞪大眼睛,甚至不由自主地朝后躲了躲。对面枯叶堆里的小脑袋跟着歪了歪,两只尖尖的耳朵转了个角度,原来是只长着圆溜溜大眼睛的小白狐狸。
“嚯。”樊灵枢笑起来:“我说这地方怎么一股骚气,原来是到了狐狸窝了。”说话间小狐狸已经钻出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杜若身边,杜若见这小家伙可爱得紧,便伸出手来逗弄,谁知小狐狸伸头嗅嗅,忽然转过身子,抬起了后腿……
“哎呦,这谁家倒霉孩子!”樊灵枢眼疾手快地把小狐狸给扒拉到一边,那小狐狸耳朵登时耷拉下去,一双圆眼睛竟透出委屈。
杜若不解道:“你干嘛呀?”
“没看出来它要在你身上撒尿吗?哎……去去去。”那小狐狸又要凑上来,樊灵枢一伸胳膊把它推到一边。“居然敢在我徒弟身上划地盘,那是老子的东西,知不知道?”
那小狐狸听不懂,只嗷呜嗷呜地乱叫。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是何人在此?”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丛林深处竟然出现一位红发美人。那是一个男人,但是称他为美人并不为过。他一头红发似火,发梢又透出些微黑色,脸型精致小巧,下巴比杜若还尖。尤其是那一双金色的眼瞳,勾魂夺魄说得大概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吧。这样的人,仿佛任谁都会为之倾倒……
不知为何,杜若下意识地去瞧了樊灵枢一眼,却不想他也看过来,视线相撞,杜若脸上一红,慌忙别开眼去。
那美人再次开口:“我叫萧离焱,是终南山狐族的狐王,请问两位客人是否遇到了什么难处?”
“你怎知我们是客人?”樊灵枢问道。
他声音冷硬,但萧离焱却并不恼,他金眸一弯,露出个温柔的笑容,不知怎的,杜若觉得身上一冷。可能是她见识少,没见过这等阴柔的美人吧。她暗自思忖着,听那狐王柔声说道:“能入我狐族结界者,必然不是泛泛之辈,我狐族自当以礼相待。”说着,他随意挥了挥衣袖,透明的天幕之下竟隐隐可见光影斑斓。杜若眼眸微眯,原来已经不知不觉走进了他们的结界之中。不知这样擅闯人家地盘会被怎样对待?
她有些忐忑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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