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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朝阳,他笑了笑,唇角扯开一道小弧,“要是很怕的话,不如我们先聊会儿天?”
江晚僵硬的回过身,探究目光在比自己高很多的男人脸上扫视良久,确保对方没有开玩笑的意味,才愣愣的点头。
“那我们先聊什么呢?”男人睁了睁眼,疑惑的问。
“哦,对了……”而后都没留给江晚发呆的时间,他就快速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房间暖和是暖和,可要总是光着身子也不行呀。”
带着温热体温的衣物落到肩头,江晚一下子彻底呆住了,全身的血管里仿佛灌入岩浆,在不断炙烤着他的身体,他感到口干舌燥,机械性的吞了口唾沫。
江晚“您……”了半天也没下文。
男人缓缓开口:“哥哥……”
江晚瞳孔骤缩,手指一松,衣服滑落。
没有了肥大衣物的遮掩,他原本瘦削的身体暴露在了夕阳下。
江晚的嘴唇开始颤抖起来,他的眼睛里充盈了水光,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是我,”男人道,“抱歉哥哥,当年我没有去找你。”
十年前,江晚还在研究所工作时,曾救过一个濒死的青年。
他对着自己床上刚睁眼的青年问:“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饿了许久,力量虚弱,气都喘不匀,有些艰难的回复:“我叫褚宁。”
江晚心软,留下了他。
再之后不久,刚正不阿的江晚过于正直,不知道碰了谁的蛋糕,遭人陷害。
很快他不仅丢掉了工作,甚至还几近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最后只能躲进那个充满罪恶、淫乱的街区,成为他们的一员,苟且偷生。
而当时他救下的那个人,就是靠着他出卖身体,养好了自己。
那段时间,江晚一边要瞒着那两个人照顾青年,一边还要在失去收入来源之后,用身体换钱交差,几乎日日累的差点吐血。
而褚宁靠着他恢复了身体,却转身要走,临走前,还对江晚说:“哥哥,我一定会回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江晚难过,但是相信褚宁。
而褚宁一走就是十个春秋,当初说过的话,也飘散了在了风里,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弥散。
“对不起,哥哥。”已经成长的让江晚感到陌生的成年男人,一把扣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拉近自己胸膛。
“我,我……”苏褚宁哽咽着,声音听来极为哀痛,“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
但就算对方表现的再哀痛,江晚仍旧像死了一般,不推开不依偎,他仅仅站住脚,维持瘫软着的身体的平衡,然后任由对方抱紧自己不断颤抖着痛哭。
苏褚宁不断道歉,不过没有一句进入江晚的大脑。
“他们说的小褚原来是你啊,”终于在过了一小会儿后,江晚生硬的笑起来,故作无事道,“我还以为又是一个很凶的人呢。”
麻木的眼神、机械的应答,让苏褚宁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握紧江晚的胳膊,欲解释:“江晚,我……”
“小褚,我可以叫你小褚吧?”但江晚打断了他,这也是江晚第一次冒犯“主人”,江晚强忍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酸涩苦楚,抬起头,直视着苏褚宁:“当然,如果您不想让我叫,那我就不唔……”
唇倏然被噙住,江晚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发着颤的睫毛,片刻后,他终究是沉溺在了这个有温度的亲吻里。
落地窗外,此起彼伏的海浪不断拍击着礁石,松软的沙滩上铺满了橘红调的霞光,房间里,苏褚宁半张脸也被染红。
许久之后,他们几乎同时睁开眼。
苏褚宁抬起头,嘴角挂着一丝津液,哑着嗓子跟江晚说:“看你。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江晚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也许以后的人生不会再那么黑暗。
谈不上原谅谁,只能说,江晚从来没有怨恨过他的褚宁。
即便如今不知道何种原因,存在世界上的只剩苏褚宁。
他仍旧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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