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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柯让在酒店大床上宿醉醒来。

头疼欲裂,喉咙干渴,腰部更是酸胀不堪,他动了动两条腿,感受到了腿根处的滑腻,这才后知后觉,下体的女穴正撕裂般的发麻发痛。

柯让惊坐起身,大腿和手腕上尽是红痕,乳尖还残留着牙印,床边的垃圾桶里躺着几只打了结的安全套,里头是稠白的液体。

他环顾四周,屋里除了自己没别的人。

记忆还停留在昨晚他摔下了楼梯,之后的事便毫无印象。

所以……是谁?

沈东勖吗?

他倒希望是。

正想着,门外响起磁卡解锁的声音,柯让拉过被子盖在身上,目光警惕地看向门口。

有人进来,插卡亮灯,柯让被光源刺得眯了眯眼,同时也看清了来人。

见是沈东勖,他勉勉强强松了口气。

“醒了。”沈东勖抬手压低了帽檐,“正好来吃早餐。”

柯让坐在床上没动,低头揉着太阳穴,确定对方是沈东勖后,他只有一丝侥幸,仅此而已。

“喝水吗?”沈东勖放下手里的早餐,往杯里倒了一半出门前烧上的热水。

柯让点了点头,他是该喝水的。

沈东勖将杯子递给他,人却离得很远,一个坐在床头,一个站在床尾。

柯让伸直了手都拿不到,除非他跪着向前膝行两步,但他浑身酸痛,并不乐意多动一下。

“拿不够。”他哑着嗓子说。

沈东勖只好走近,干脆坐到了床沿边,这样一来,柯让就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一杯水很快下肚,嗓子获得解救,柯让捏着玻璃杯,看着沈东勖说:“你强奸我。”

“算不上。”沈东勖伸手去接杯子,“你缠着我不放,我也没那克制的本领。”

柯让也不追究,他没将杯子递过去,只问:“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沈东勖张了张嘴,似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柯让又道:“你转过头来我看看。”

现在距离这么近,他看得很清楚,沈东勖的鼻子的确就是违和所在——山根不如之前高耸,鼻尖也不像之前那样挺翘。

沈东勖塌下肩,明知早晚躲不过,他抬手捏着帽檐,转过头时轻笑一声说:“我有些不一样了,你别吓着。”

柯让的心因为这句话而打起鼓来,一下又一下,说不上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当沈东勖的整张脸都呈现在眼前时,他愣得说不出话来。

鼻子从正面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又怎么看都和之前不同,柯让觉得恍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沈东勖又掀了帽子,一头板寸发型,右侧脑袋上有一条明显的疤痕,那里长不出头发。

柯让睁大了眼,这造型与沈东勖之前的花美男形象大相径庭,乍一看很不习惯,他简直难以接受。

手里的玻璃杯被他握得很紧,脑袋像是被狠狠砸了一榔槌,砸成一堆细碎的粉沫。

怎么会这样?

“这下真认不出来了吧。”沈东勖早已料到柯让会是这副吃惊模样,说这话时还是带着笑的,伸手从柯让手里拿回了那个空杯子。

柯让想起半年前俩人在小巷里最后一次见面时,沈东勖说的那句调侃——还以为你认不出来我了。

他的目光在沈东勖的鼻子和右脑上的那条疤痕间来回穿梭,手上没了可以使劲的东西,便只能自己掐自己。

“不疼么?”沈东勖开口。

柯让这才看向沈东勖的双眼,那里好似什么都没变。

“怎…怎么回事?”他一出声,舌头都在打卷儿。

“出了些意外。”沈东勖说。

他掰开柯让掐在一起的双手,牵着其中一只覆上了自己的鼻梁,感受到了对方指尖的颤抖。

“磕到了鼻骨,鼻中隔也撞歪了,呼吸的时候会痛,才不得已去做了修复手术。”沈东勖若无其事地说,“摸到没,这里有个凹陷。”

柯让呆滞地点了点头,原本的高鼻梁正是因为这个凹陷才成了向下的走势,变得不再挺拔。

沈东勖又牵着他的手摸向了耳后,“这里还有一道疤,因为手术要填补鼻子断掉的地方,所以用到了耳软骨。”

这人简单几句就概括了这件听起来就很痛的事情,柯让心中酸涩泛滥,眼中起了雾气,仿佛感同身受。

不见的这半年,你都发生了什么啊?

他咽了咽嗓子,看着沈东勖问:“什么意外?”

沈东勖抿着唇,也许是不想再提,但耐不住柯让怜悯的眼神,只好言简意赅地概括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他的假期要比普通的高考生长很多,先是在家无所事事地待了一个多月,经历了沈南熠的学步成功,于是每天都被征服了双腿的沈南熠追着口齿不清地喊哥哥,他一边嫌烦又一边觉得可爱,除去这些,他的假期毫无乐趣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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