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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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也没有什么灯,也没碰上什么人,好在两人都修为高,能够夜间视物,这才不至于找不到路。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那座白鹭塔之下。
塔门挂着两盏昏暗的油灯,两名正在打盹的侍卫守在此处,察觉有人靠近,其中一人警惕地睁开了眼,待看清了萧咏妄的服饰,他惊惶地爬起了身,跪地道:“摄,摄,摄……”
有自家师尊在场,萧咏妄的态度还算和缓地道:“把门打开。”
“是,是……”
那侍卫战战兢兢地站起了身,一面偷偷地将同伴给踹醒了。另一侍卫醒来,猝不及防地看到萧咏妄,反应同样甚是不堪。
但好赖,门最后还是顺利被打开了,两人一道进了塔,徒留那俩侍卫还在惊魂未定。
“摄,摄政王为什么大晚上会到这里来?他旁边那个男人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我刚刚魂都要被吓飞了!”
“他们……我刚刚太慌了,也没看清楚。他们是不是牵着手呢?”
“啊?开什么玩笑?以摄政王的性子,不是该别人一靠近就把其踢走吗?”
“哈哈哈,我应该看错了。”
塔是旋转式的设计,站在一楼的正中央往上看,能够看到盘旋而上的十几层楼,椭圆形的顶端好似还刻着什么花纹,隔着几十米看,看得也不太真切。
一楼还摆有一座巨大的白鹭雕像,它栩栩如生,展翅欲飞,头颅高昂。底座则是对它的介绍,建于何年何日,由何人所建,又长宽几何,重几许……写得可谓是纤悉无遗。
温世佑端详了一阵,萧咏妄便提了盏放于一楼某处的灯笼过来了,“师尊。”
温世佑侧首看他,歪了一下头,表示询问。
萧咏妄弯唇一笑,“到顶层看看吧。这应该是全京城最高的地方了。”
他们自是不可能费时费力地走那蜿蜒的楼梯,温世佑轻盈地跃身而起,借力柱子与各层的栏杆,很快,便稳稳地来到了顶层。
他扭头一看,见自家徒弟几乎是同时与他落了地。
萧咏妄手中仍提了那盏灯笼,他快步走到了东边的某个石台前,将灯笼放了上去。
很快,一道橙色的灯线就从石台一直蔓延到了柱子,一路往上。
温世佑抬起了头,只见绚烂的星光图在天花板绽开了,亮得灼目,昏暗的空间顿时亮堂了起来。
他惊愕地微微启唇,定睛一看才发现,天花板上所刻繁复图案的凹槽处固定有细长的管道,管道里似是有燃烧用的蜡油之类的东西,所以火才能使它们亮起。
温世佑在思考这管道采取了什么措施,才让它不至于被火给烧变形。
想着,不禁入了神,待他稍稍回了心神,便察觉到了一个炙热的视线正在盯着他看,他望了过去,萧咏妄也没有回避的意思,问他道:“好看吗,师尊?”
温世佑点头,想要问管道的设计问题,然而,手刚一抬起,他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貌似不太合适,于是手又默默地放下了。
“师尊,怎么了?”
温世佑摇了摇头,看向了后边关上的门,这里打开,应该就是通向外面的观景台了。
似是明白他所想,萧咏妄主动走了过去,打开了那扇门,问道:“师尊,要出来看看吗?”
答案自是不必说。
一走出去,便有一阵猛烈的寒风刮了过来,叫温世佑的衣服猎猎作响,这对他几乎没有构成什么影响,他步伐没有一点停顿地来到了栏杆前,往下眺望。
站在这高处,莫说是整座皇宫,就连整个京城也几乎尽收眼底,一切都仿佛缩小且虚幻了,只留了他们是真切的。
灯火点燃了黑夜,每一撮远处细小的灯光都意味着有人,或许是形影孤只,又或许是一家喜乐,总之是烟火气,也承载了不为人知的名为“生命”的东西。
“站在这里,仿佛万物都是蝼蚁。想要放平心态,属实不易。”
温世佑知道,自家徒弟所说的“站在这里”,不仅是他们正在的状态,还有他现在“摄政王”的地位。
“我似乎有些明白师尊为何当年一开始不愿留我,后来又改变主意了。”
听到这话,温世佑忍不住回过了头,对上了萧咏妄深邃的眼睛。
“我这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实不相瞒,师尊,我是眼睁睁看着我母亲死的,她是为了保护我而死,但是我当时近乎是冷酷地思考了一番,然后对保护我的亲卫下达了一个命令——趁乱一剑刺向我的心脏,只略微刺偏。”
“因为我知道,当时的局势,我们已经不可能逃出去了,所以我在赌,赌纯阳之体,生命力更甚于常人的我在受这一剑后不会死,赌杀手看我受了致命伤后不会补刀……最后我还是赌赢了。”
温世佑怔住了,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家庭和睦,爹娘对我与兄姊关怀备至,倾囊相授,然而不过短短数日,一切都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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