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遍(2 / 2)
飞机摁扁了锐角。
“都强调多少次了,你可以不用喊的那么生疏。”曲迎叹了口气,他似乎是做好了长期纠正沈檐淇称呼的准备。
也不枉费曲迎努力下来的美意,沈檐淇本计划推着他四处转转,结果路线刚有规划,曲迎便先一步瞥中了沈檐淇脚上的拖鞋。
曲迎按住沈檐淇发力的手腕,冲他摇了摇头:“外面真冷,我们还是回家吧。”
通往楼道的总门被沈檐淇单手推开,他抱着曲迎迈过门槛,其间还不慎遭落地的轮椅后轮砸了下脚趾。
密密麻麻如同蚁噬的痛迫切需要沈檐淇转移注意力才能不露异样,他一面小口抽着凉气假装是畏寒,另一面把目光全方位洒过周围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该夸沈檐淇具备潜在的浪漫细胞,他竟发觉了这头顶声控灯还有另一用途。
声控灯是晚归住户常常跺着脚痛骂的对象,因为它提供来照明的亮度实在太虚,住户尚得自带手电筒才可保证上楼的畅通无阻。
但此时要的就是昏黄灯光,它将曲迎和沈檐淇的线条与棱角虚化柔软,无论肢体接触,就连两人的呼吸间均是暧昧满满。
爱慕掺入恰到好处的气氛,宛如在可乐里投入了片曼妥思,顷刻便蹿为天地中最强的滤镜。牵手变化成了引诱,拥抱也是,亲吻更胜。
“曲迎。”
没由来的,沈檐淇忽然很想喊一喊他的名字。
这类灯光当立于沈檐淇的常见列表里,放学路上、学习桌前、赶车途中…,他一个人走过了无数的春夏秋冬,也默默喜欢了曲迎很多遍。
跟曲迎相处的时间越久,沈檐淇便越捋不清曲迎到底有什么魔法,能让他每天都多爱对方一点儿。
连名带姓的称呼令曲迎听来很是顺意,他舒服的眯起了眼,像只餍足的猫。
“阿淇,”曲迎享受过成效带来的愉悦后,一时间竟有些拿不住话题,他就随便挑了个最想说的娓娓道来,“你…你今天买的糯米糍很好吃。”
“那是我做….”沈檐淇辩解的字词刚出口半句就被自己掐断,他抬手抹掉曲迎嘴角黏上的糖,“算了,你喜欢就好。”
单元楼总门合上前,沈檐淇俯首,借着缝隙望了望天。
等明天天明的时候,光便会再多打进自己房间里些了。
…..
“所以,你匆匆忙忙下楼,是要去捡那个纸飞机?”曲迎被抱去沙发软垫上,沈檐淇老老实实跟他交代了前因后果。生怕自己的叙述太长会惹人困倦,沈檐淇还拆了包薯片给曲迎解闷。
“对,”沈檐淇掏出那被他手臂重量压歪了的纸飞机,他小心翼翼沿折痕将纸飞机展平,然后轻手轻脚的放进抽屉,“他对我而言是个很重要的人,所以,他亲手赠予我的第一份‘礼物’,直到长大,依旧有深远意义。”
曲迎愈品沈檐淇的话就愈不是味儿,那字里行间,都指向了位隐藏情敌:“以后我也给你叠很多纸飞机,这一抽屉都放不下的那种。”
他们安静的坐着赏月,又过了会儿, 曲迎生了困意,赶在睡着前,他逐渐迟钝的大脑总算憋出了个时髦词汇:“阿淇,别再惦记你那童年的白月光了。”
沈檐淇闻言有一瞬失神,他把曲迎抱回床上,而后贴心的将轮椅推到床头右侧。
“教你….叠纸飞机….”
意识不清的曲迎反复在脑海中循环播放沈檐淇的谈心内容,极度乏力令他揣上了厚重鼻音。
“骗子,”沈檐淇捏了捏曲迎饱满的指腹,“这句话,隔了九年,我都从你口中听到第二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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