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文氏父子的剩余价值(2 / 2)
可为国增税,李绪自然支持。而他们父子就做了成煦推行释奴令的活招牌,忤逆圣意就是这般下场。如此这般无需动用一兵一卒,就可震慑一众氏族。
文承宗感叹,能仇人的价值用尽,从这点来说,成煦与自己也确有相似之处。
用文氏父子做推行释奴令的招牌真是好用,他们所到之处,胆小一点的氏族纷纷向官府上缴奴册,不敢藏漏,退还之前圈定的无主之地或以强权侵占的土地。
自然也有那些脖子硬的氏族不为所动,对于这些人成煦也有办法。让人把文承宗和文逸恒带去这家,把父子二人扒光了吊在门口鞭打。就明摆着告知他们“文氏父子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一年之内,成煦的雷霆手段之下,应川境内奴隶数量骤降至先前的万分之一。归于良籍的奴隶从官府可以领到农具和种子,租着官府的土地,又开垦了不少战乱时荒了的田地。
第二年年底时,应川的税赋已轻易翻倍,提前完成与李绪的约定。
成煦与修云也接到了入京封侯拜相的旨意,他们决定临行前去“拜访”下故人。
对文逸恒而言,成煦是他这两年间最想见到的人,他求了无数次,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有他们两父子作为前车之鉴的震慑下,释奴令推行比先前预计的快上不少,到后来都不用把他们拉出来,只要在城门口贴上释奴令,就有氏族在官府门口排队上交奴册。因此没过多久,这两父子又被送回应川军中为奴。
文逸恒与文承宗在搬着粮草辎重,若不仔细看决计认不出他们是高官显爵,这一副破衣烂衫、面黄肌瘦、重镣加身的模样,已与寻常奴隶无异。
文逸恒看着眼前的皂靴,立刻双膝砸地,磕头如捣蒜:“贱奴叩见大人。请大人开恩,允奴陈情。”
成煦与修云交换了眼神,轻蔑笑了笑,修云点点头,成煦会意。成煦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文世子,陛下未曾定你罪责,何以自称贱奴?”
“罪无可恕是以卑贱,只求您给个痛快。”两年下来文逸恒已看清,成煦绝对不会放过文承宗和自己,而且要的就是无休无止的折磨。两年来的折辱已将他的自矜自傲彻底碾碎,眼下文逸恒只想求个解脱,即便是要出卖亲生父亲。
“大人,文氏先祖跟随太祖皇帝打下了大楚江山,可文氏后来也逐渐败落,他——”,文逸恒看着文承宗,目光狠戾,“为重振文氏寻仙问道,可说的都是文氏一族的光耀都是建立在先祖的杀戮之上,煞气反噬,吞没宗族气韵,若想东山再起,除了朝堂上的运作之外,还需借助君王之气。”
君王之气四字,已让修云为之一振,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
“当年在文氏宗祠,您所见的暗格沉心堂,正是他多年来苦心经营之下借来的“君王之气”,与文氏先祖的灵位一起,镇制煞气反射。沉心堂中有两封卫国和越国国君手书,是与文承宗结盟的凭证,而正中间的头骨是...是...”,说到这里文逸恒不禁有些惧怕。
对于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文承宗一脸平静,他也知道他和文逸恒只是瓮中鳖。因他父子二人的遭遇不可能没人上表弹劾,但成煦仍可以不受任何影响,在应川一手遮天必定已得到李绪的默许。而成煦和修云注定无后,因出身卑贱又曾遭孤立,这样的人李绪用起来定是比自己和周兴这种人放心的多。
而修云头皮发麻,心中已有答案,但还是不敢相信。
“是...先太子殿下的,那时先帝病重,父亲他深得信任,故而可以只手遮天,从先太子遗体中割下....”
......
成煦知道文承宗罔顾人伦,却没想到他竟逆天不道至此。
“当年的刺杀也是你们所为?”一直沉默的修云沉声问道。
文逸恒和文承宗不约而同的静默了。
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丧!心!病!狂!”
修云声泪俱下,雷霆之怒中剑锋直指文承宗眉心,一道血痕骤现,文承宗鲜血满面。
“太子殿下,他是储君!是储君!你怎么敢!”
无论是先帝默许,文氏父子接了这个脏活也好,还是为了集齐君王之气也好。当年文承宗借着修云在东宫得势,文氏郝氏皆谋得了多少好处。可一旦挡住了文承宗用尽了,就必须让路,管你是太子还是世子,只要他敢想的,就没有做不出的。
“反噬文氏气运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陈年煞气,是你恶贯满盈后的心虚,是你倒行逆施的恶果!”
修云的剑锋却终究是收住了,就这么死在他的剑下不足以平息殿下的冤屈。
文承宗也不费力辩白,只是略带失望的笑了笑,他的罪状中加不加上这一笔都无所谓了,何时生如何死都在成煦和修云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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