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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等了两世的修罗场赤璃之瞳(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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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衍州二字时,郝月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随即泪如雨下,哭着拉扯住成煦的衣角。

“我儿…我儿…娘寻你寻得好苦啊!”

成煦惊愕不已,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竟不知这又是武平侯耍出的什么把戏。他下意识地看向修云,也是目光闪烁,疑惑不解。

郝月强忍痛楚,吃力地解释着:“我母族为衍洲郝氏,凡我族内有一异象,该异象普天之下绝无仅有,但凡身怀该异象者皆我嫡亲族人,且异象仅能传至每代第一胎的孩子,故而经多代传承已鲜有人知,至我这一代仅我与同胞兄长身负异象。”

“该异象为盛怒之下眼眸周圈会泛起赤色红晕,如短时间内平复怒气,则红晕消散,若怒气不散则整个瞳孔将浸染血色,我族姓氏中暗含‘赤’字,亦是因此异象。”

“方才筵席之上,我见成煦怒极之时,亦血染眼眸,必我嫡亲族人。全族中只有我那苦命的孩子,流落在外,音讯全无。而你与我儿年岁相仿,依你所说出身衍洲一带,又身负异象,如此得见……”

郝月的一字一句都无懈可击,真相犹如利刃插入胸口,修云一直以来的疑惑都找到了答案,为什么太康帝亲审修云时郝月会故意激怒他,为什么修云被激怒后就被断定非武平侯亲子,为什么方才筵席之上成煦双眸之色异于常人……但这个答案他不愿相信,更不愿让成煦相信,只是在真相面前所有人皆无力反击。

成煦不可置信地望向修云,却见修云神色异常,满目凄楚,朝着他垂眸颔首。

禅意悠远的佛堂之内霎时间电闪雷鸣,地裂山崩,狂风骤雨,山呼海啸。

“不……不!……不是的……”成煦踉跄中又退缩几步,他不愿相信,也不能相信。

这凭空出现的武平侯嫡子身世仿佛是聒噪的嘲笑,将成煦积蓄了两世的苦难无情翻出,再来上一场血淋淋的鞭笞。

两世为奴,尝尽屈辱,看遍善恶,到头来却得知本不必如此?!

自轻自贱,自厌自弃,自苦自怨,到头来却得知本不必如此?!

这人生,这命途,到底是唱得哪一出戏?

郝月仍试图抚慰,“是文承宗厌恶我许久,只因我母族有助于他,故而结亲,但又需一嫡子质于宫中,他就想出了这个法子,换掉了我的孩子,换成用后就可以随意丢弃的奴隶之子,这都是他……”

“够了!” 成煦喝道,郝月的每句话皆如尖针般刺入耳廓,拉扯撕裂着本就分崩离析的神思。

双眸上似乎又染上一层赤色,成煦猛地拉扯开衣襟,露出一侧的肩头,肩膀上层叠的奴印随之展现。

“郝夫人,如果您不懂什么是生而为奴,今日就费力教教您。”一双眸子如血般鲜红,然而声色神情却冷峻如霜。

“刚刚筵席之上有人提到,却说的隐晦,生而为奴便是自小被拣选,模样可人的能买去勾栏,去伺候大人老爷们,像我这种没托生成个软糯可人模样的根本不配,那就只能从东家卖到西家,早早被开了苞,在不同主人家和奴隶贩子手上辗转,想要填饱肚子、想要活下去就只能撅着屁股求着别人肏自己。”

即便这一世曾在修云面前展现他说不齿的过往,再重来一次仍是字字血泪,本以为已披上坚甲铁胄的心仍是被碾压搅碎,留下不过是一副血肉横飞的残躯。

苦痛的面具之上现出一副狰狞惨笑,“郝夫人,不要看我眼下装成个人形模样,可是除却衣衫还不是一身烙印鞭伤,人皮底下还是个被肏烂的低贱之奴。”

郝月听着成煦的泣血之言,跌落在地,哭嚎愤恨,不能自已,想要拉回成煦散开的衣襟,遮住狰狞的烙疤。她根本不敢看,每一处烙印不仅烙在成煦身上,更烙在郝月心间;更不敢深想,成煦究竟是走过了怎样的血路,趟过了怎样的深渊,才出现在她眼前。

但成煦闪身躲开,直指肩头的烙疤,冷声质问郝月:“郝夫人,我这种下贱货色避之不及,您还觉得我会是您的亲生子么?”

“我这贱奴斗胆猜上一猜,许是郝氏高贵血统不小心与那个奴隶的脏血混到一起去了,才生出了我这么个畜牲,您还是从本家查查是否有人与奴仆厮混吧。”

语毕,成煦拉扯着修云夺门而出。修云握上成煦发颤的手,这些曾是成煦遮掩了一世的血泪,他也曾自己颇剖裂豁开给修云呈现他深以为耻的卑劣,这已耗尽一世之勇。旧伤未愈,今日又沿着缝隙猛地撕扯,可想而知是何等痛彻骨髓。

一回到将军府,成煦不言不语,如行尸走肉般迈向卧房,沉重的真相压弯了脊背,拖慢了步伐。

千万疑问,悬于眼前。

为什么偏偏是他投胎成了文氏子?

为什么弃便是弃了,却偏偏要把他弃于奴隶棚边?

为什么功成名就的路途如此之多,文承宗就偏偏要选最泯灭人性的那条?

为什么在吞下了两世为奴所有折辱后,还让他知道原本的人生不必如此?

痛能忍,辱可受,但又为何将修云牵扯进他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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