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茫然的决心(1 / 4)
安宁还在王厉图肚里时乳父便在府里住下了,战场上小产那个生下来就是个死的,所以他此刻正在遭大罪。
从没有给孩子喂过奶,是以奶孔不通。
这一年将养得好,奶水丰沛已然下来,但乳管不畅。
孩子在他左右两乳上都费力吸吮了一会儿,饶是乳尖被吸得刺痛不已,他疼得胸前浮现汗珠,也没有乳汁出来。
清和可不受委屈,当即吐出嘴里没粮的乳头,哇哇大哭。
王厉图没办法,将襁褓放在榻上,一手轻轻拍着哄他,一手附到胸上狠心捏下去。
从左胸迸裂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他僵着身体不敢再动,觉得心脏都漏跳几拍,浑身火烧似的瞬间发烫,脑海里空白一片,耳边嗡嗡作响,小儿憋屈的哭声都听不到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耳边嗡鸣声渐渐消弱,拍门声合着婴孩的哭闹叫他的心脏急跳几下,身体在打摆子,他哆嗦着慢慢侧躺在孩子身边,嘴里哄道:“乖,清儿不哭”。
已经来做人的清和,谁的账也不买,亲爹说什么都哄不住他。他饿,他要吃饭,于是开始扯着嗓子拼命哭,“哇~哇~呜~啊~”。
小儿眼睛都没睁开,脸上哭得红成一片,他不忍心,低头看向左边胸口,上边有一个明显的手印,都这么用力了,奶水还是没出来,又把手附上左胸,刺痛加胀痛使他浑身发颤,他就不敢再碰胸部。
外间只有赵福、河生跟杏儿三人,赵福听着孩子的哭声急得在门前团团乱转,河生一直贴在门上偷听,此时因为心急还想透过门缝儿看,她蹙着两弯新月眉阻止他,“恐怕将军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差人请杨大夫来一趟。”
她不知道里边情况如何,但这么久了孩子还在哭闹,肯定是王厉图没办法给孩子喂奶,只能委婉说他不适。
河生心里最要紧的是将军,第二个是他的小主子,听到这话,也不思考为什么孩子哭她却说王厉图不适,连忙出门去找人跑腿儿请大夫。他没有回屋,转头去找他爹,刚刚偷听到了将军要把孩子给赵福,这件事他可应对不来,得去跟他爹说道说道,压压惊。另外,少夫人,啊不,赵福小姐竟然知道那是她的亲生子,好生吓人,他得遛遛弯儿,缓解紧张。
孩子哭声隐隐有些沙哑,她当机立断让杏儿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食能给新生儿果腹,等外间就剩她一人,她捏紧手帕在门前扬声道:“将军,我进来了。”
屋内王厉图正坐在榻边抱着孩子摇晃,他没理会门边的动静,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看平抱在臂弯处哭泣的婴孩。
赵福反手关好门快步跑上前,发现王厉图的头发用一根系带松松绑着拨到了脖子后边,衣裳敞开着,他衣衫下的皮肤颜色较浅,与襁褓上的手色差明显。因为怀孕而发育鼓起的胸乳,与七月份那次瞥见的明显不同,乳头更大了些直挺挺立着,乳晕也大得像枚蛋黄,都呈深褐色。
胸乳皮肤下方青色血管根根分明,或径直或分岔汇聚到乳房顶端,却因乳晕乳头颜色太深而窥不见踪迹。
她看得有些转不过眼睛,生完孩子的胸乳就是这般吗?
清和的哭声扯回她的神志,她有些不自然地想转开视线,却发现他左胸上泛红的指印,定睛看了一眼,她静默着上前想要接过襁褓,王厉图将孩子往怀里抱紧。
她心里觉得好笑,这般舍不得孩子,刚才装什么大度,于是轻声开口:“我抱着吧,你很累了。”
王厉图不理她,稍微挪了挪身体,低声哄孩子,“清儿不哭了。”
这个人为什么如此可怜?一腔柔情被掩盖在一身铜皮铁骨之下,只有伤害过他的人才能窥得内里的弱小和孤独,脆弱得让加害者不忍。
她又开始心疼。
想到适才那样与他针锋相对,她就有些恼自己,为什么不再等等。他刚得知老将军身死的消息,悲痛之下饱受折磨诞下孩子,她还不体贴他,此时简直想抱着他哭。
伏跪到榻上歪着头看他,只看到丰朗的眉骨,对不上眼睛,她迂回劝道:“桌上有水,我先抱过去喂一点儿。”
再伸手去抱孩子时,王厉图就松了手臂。
孩子可能哭累了,赵福抱着他走动的时候,哭声低弱下来,等他不再哭,赵福坐到桌旁用茶盏盖儿喂他清水,他就快速蠕动着嘴巴饮下。
他那么小,哪里知道亲娘在诓他,不一会儿就喝了个水饱。不管怎么饱的,总算填了肚子,赵福抱他起身晃悠的时候,就心满意足咂着嘴睡熟了,出生是个力气活儿,真累。
把孩子放到床上,她才得空走到长榻边,王厉图已经整理好了衣衫坐着,她刚才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在孩子身上,这时候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想让他久坐,怕落病根儿,赵福开口:“将军,我扶你回床上躺着吧。”
王厉图摇头拒绝,扶着榻上案几站起身,慢慢走回去,跪到床上把孩子往内侧安置好,然后侧卧着面对襁褓,拉过薄被盖好,身体已经到达极限,胸口的胀痛也不能让他清醒,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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