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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动荡(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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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孙十代皆可承袭。又下令太子即日起开始监国,并派丞相清理嘉兴旧案的乱臣余孽,但他却没有处置赵秀禾,只是将她拘在乾龙殿。

他回到乾龙殿的时候,赵秀禾正拿着三皇子送给她的木簪哭泣,余光看到他的身影,就用手拭掉泪痕,将脸扭向旁边不去看他。

他坐在长榻上没有出声,不一会儿贴身太监李富贵就端着一碗药放在他跟前,将屋内的太监宫女们支了出去。伸手帮延章帝脱掉龙袍,换上寝衣,看到他鼓出来的腹部时心下叹口气,都是冤孽啊,就也退出去了。

一整日都没动弹过的孩子可能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开始在他腹中不安地踢打,手抖着想去摸摸它,一想到它的母亲,他就狠下心来端起桌上那碗浓黑的药一饮而尽。

时间在静静流淌,从午时到傍晚,两人谁都没有出声。

腹中绞痛越来越盛,他将手盖在肚子上揉也不是按也不是,孩子动得异常激烈,加上强劲的宫缩,他有些忍不住地想要用力。伸手往屁股底下摸了摸,指尖上沾染了不少血迹,他扯起嘴角笑笑,将手指在明黄色的寝衣上擦干净。

又忍过一阵刮皮的痛楚,摸着肚子已经变软,他踉跄起身,捂住肚子走到赵秀禾跟前。她正面无表情地坐着,延章帝松开盖在肚子上的手掌,顺滑的寝衣下那个圆润的弧度就现出了原形。

赵秀禾先是惊讶,因为不曾听说他有孕,然后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看向他,延章帝笑了笑,“还记得五月的那场大雨吗?”

“我的?”

肚子里又是一阵剧痛,延章帝苍白着脸点头。

赵秀禾有些不信,“那就是满六个月了,你的肚子为什么这么小?”

有些站不住,他就咬紧嘴唇弓背扶住桌子撑着,“吃不下睡不好,又要处理朝政。”

他从来不会骗她。

此时知道了他肚子里是自己的骨肉,她就有些欢喜地伸手摸了摸,“你当初留它做什么?”

“呼,已经过去了十年,朕原想着若真有了孩子,就重翻嘉兴一案,抹去你的罪名。”说到这里,他有些感叹造化弄人,她还是不信他,“谁知道你······”宫缩又来了,他闭嘴低头忍痛。

才看出他不舒服,赵秀禾问:“皇上怎么了?前儿个我可没碰着您。”

感觉肚子里猛地一坠,那块肉在腹中蠕动着找出口,拉着她的手盖在自己肚子上,他松开牙关,笑着看她,“多摸摸它吧,以后就没机会了。”

手下的肚子硬如石块,寝衣汗湿了黏在上边,摸着他湿热的肚子,却感觉自己的心凉透了。她不爱他了,可是她对这个刚知道的孩子还是在意的,收回手环顾四周,看到长榻上的药碗,她跑过去摔碎,愤怒骂他,“你够狠,我错杀了由儿,你就要在我面前落了这个小的。”

知道孩子要没了,她眼眶湿红,气急之下口不择言,“周承,我恨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遇上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肚子里那块肉每挪动分毫,就痛得周承喘不过来气,耳边的斥骂声却字字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

后悔吗?

他也后悔。

后悔自己不爱她还伤害她,后又宽容她,以至于让她有机会对付自己。

不过,一切都要结束了。

羊水破了。

扶着桌子起身,佝偻着背抱住肚子挪到床上,脱下自己的裤子,他开始跟着宫缩用力。到底不是瓜熟蒂落的时候,这个孩子怀上之后就有亏损,很是弱小乖巧,可到了生身之人舍弃它的时候,它却要折磨这个狠心的父亲了。

周承在床上左右滚动,腰痛,肚子痛,心里也痛,那是他身上的一块肉,可他不能要它。赵秀禾冷眼看着他苍白汗湿的脸颊和血迹斑斑的嘴唇,这副狼狈模样跟他十八岁生三皇子的样子在她脑海中重叠。

他怀周由的时候胎养得太好,生的时候折腾了一天两夜,中间两次昏厥,把她吓得也跟着昏了过去。万幸最后平安生下来了,周由落生时七斤三两,是延章帝生下的最重的孩子。

痛恨自己到了此刻仍然可怜他,但是没有御医进来,他肯定事先吩咐过。

他这是在用命还她。

她想要他的命,也是堂堂正正地杀死他,而不是让他产子身亡。疾步上前,她把视线落在他大腿根儿上方圆润的腹部,那里正随着他的呼吸而起伏,她稳了稳心神,把手放在他鼓起的肚皮上轻揉,宫缩来的时候就用力往下顺。

两人也不交流,只有周承偶尔的闷哼和痛极了捶床的声音,为那个无辜的可怜孩子致以新生的伴奏。

是个男孩儿。

真有骨子倔劲儿,硬是活着从周承肚子里爬出来了,个头儿对于六个月的胎儿来说算不上小,四肢五官都已发育完全。却也不比周承的手掌大多少,胳膊腿儿还没御书房那柄大提斗笔的杆子粗,浑身透明,可以看到它薄嫩胸口下跳动的心脏,因为受了委屈而扯着嗓子哭喊,声音小得可怜。

周承听到它的哭声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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