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 2)
在门口的风铃突然发出了一连串脆亮的响声,随后,这个杂乱昏暗的小店里走进来了一个俊美无俦的Alpha少年。
他目光淡淡地扫过此刻呆若木鸡的小混混:“薛逢,过来。”
薛逢猛的睁开眼睛,眼前不是纹身店画着青面獠牙的旧墙纸,也不再是牢房长着霉菌的水泥墙。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匀着气坐起身来,抬眼望去,宾馆窗外的天空已泛起了三分鱼肚。
“退房。”
老板娘睁开朦胧的睡眼,这一大清早就退房的客人是位柴瘦的青年,她接过钥匙,道了句欢迎下次光临。
青年一边往外走,一边假模假样地道:“哎呀,怎么是老板娘在值夜班呀!老板娘在下头,那楼上的那个女人是……”
老板娘皱起了满是肥肉的脸,拖着肥胖的身体怒气冲冲跑上楼去,嘴里还叫骂着狗男女小贱人。
薛逢待不见了对方的身影,一个利落的翻身从前台滚进去,打开收银的柜子,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
清晨,M县火车站还陷在一片蓝蒙蒙当中。
站台里,寥寥几个眼睛都还睁不开的工作人员在四处巡视着,距离相近的几个嘴碎地在闲扯着家常。
薛逢贴着墙根潜行于轨道上,趁着无人注意,跃身翻上了一列铁皮火车的尾厢。
这是他一贯的逃票路数,从小玩到大。
反手关上厢门,薛逢在这逼仄黑暗的车厢里摸索着,里面堆了满满的杂物,多是些装着货物的木箱子,他寻了个靠门口的塞着布料的蛇皮口袋坐下来,门缝里透进来的微光照在青年削瘦的半边脸上,他侧过脸躲开了光线。
没过多久火车开动了,铁轨被轻辗过,摩擦碰撞的金属音斥满了整间车厢,前面客厢的热闹与这里无关,这里只有灰尘与残败。
黑暗里突然传来清脆的“咔嗒”一声,是枪支上膛的声音。
薛逢一愣,下意识举起双手:“喂,有话好说……”
“……你,”隐藏着的人开口了,却是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出去。”
随着这道声音的开始,空气里产生了一些变化。
薛逢在阴影中暗啧了一下嘴——满车厢的信息素味儿,更准确地来说,是人造信息素的味道。
“……滚、出去。”那人见薛逢不答应,又说,“不然、死。”
薛逢耸耸肩,一骨碌爬起来:“年纪轻轻别那么大火气嘛,我走就是了,”临走前又提了一嘴,“你要不要喝点水。”
去到车厢外的廊道上呼吸新鲜空气,薛逢双肘撑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抬头望着天空,不禁腹诽,这年头的Beta都这么想变成Omega的吗?连人造信息素都用上了。
在外头待了几分钟,车厢门被推开了,薛逢转身看到了一个娇小漂亮的男孩,有些狼狈地扶着门框。
问他,你有水吗。
男孩喝了半瓶水,还有些没缓过劲来,注射人造信息素之后的融合反应时间一般为半小时至一小时之间,副作用之一是无意识的昏睡,他没想到在他发作期间居然有人进了车厢,他抬头,问站在门口的人:“你、是谁?”
青年大大方方地说:“我叫薛逢。”
男孩愣了愣,嘴唇微动,像是在重复这两个字。
薛逢并不想染上这信息素的味道,仍是一直待在外面,两个人自动划分开了领域。
在火车即将于下一站停靠前,薛逢才又躲进了货厢当中,这一回男孩没再拿枪吓唬他。
火车停了走,走了又停,待到夜里,一片寂静,远处的指路灯光微弱地亮着,天空上挂着一轮残月,月晕幽幽美好。
薛逢走出来,倚靠在车厢外的铁皮上,情不自禁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套成一个圈虚虚地扣住这天边的月亮,像是想将它纳入掌中。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薛逢像这样孤零零地在火车上度过了不知多少时间,为了活下去而来来回回地往返于各个地方。
但自16岁遇见那个人之后,他这么一个最没耐心的人,不为了钱,不为了别的任何,却愿意一次次坐上火车,花几天几夜去到首都A市,去找那个人,哪怕就是见一面。
薛逢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鬼迷心窍了,竟然甘之如饴。
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莫过于人的欲望,金钱、权利、地位……人们对此趋之若鹜,不择手段。
可薛逢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他什么都想要。
最想要梅以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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