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2 / 2)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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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复工,蔺家被抄,家底都抄了个干净,蔺天城老了不知多少岁,蔺景也憔悴了许多。蔺太太再不是富太太了,她把自个儿的首饰当了个干净,想买了张车票逃走,警员抓住,押去了警局。她哭得梨花带雨,拼命地撇清关系,说自个儿什么也不知道。
警员押她过来也只是想着再多问出几句供词,没成想她什么也不知道,蔺景做的事儿她的确没有参与,就将她放走了。
蔺薄云随柏山客去看了一眼。蔺天城已经不成样子了,浑浊的眼珠里充满了血丝,老了许多的样子。他见了蔺薄云,破口大骂了起来,指责他,骂他是白眼狼,白瞎了他这么些年的养育。
蔺薄云不说话,任由他辱骂,等他骂了累了才开口,“养育?哪来的养育之恩,你们养的是蔺景啊。”他抿着唇笑,随即大吼着说,“我巴不得你们全去死了才好,我乐得见你们落难!我受的苦你们都该受一遍!”
柏山客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抚,“云云,我在这儿呢。还要去看看蔺景吗?”
蔺薄云喘了一会儿,咬牙说:“当然要去。我就想看他那狼狈样儿!”
随后他不管在他身后大声咒骂的蔺天城,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柏山客没分给蔺天城一个眼神,迈开步子,跟上了蔺薄云。
出乎意料的,蔺景除了憔悴了一些,竟然出奇的安静,丝毫不见狼狈。
蔺薄云希望落空,抓住了柏山客的手,深吸一口气。
蔺景抬起脸,胡子拉碴,眼下一片乌青,憔悴不堪。他见了蔺薄云,先是冷笑了一声,随后说:“我从小就知道你是个祸害,有漂亮皮囊的画皮妖。若你长大蛊到了人,就要让我家破人亡。”
他抓住了铁牢门,拼命地摇晃起来,手上的镣铐碰撞,哐哐地响。
蔺薄云差点儿被他给气笑了。
难不成被虐待过后,他还要对他们和颜悦色吗?
受伤的不是他吗?
他狠狠地踹了一脚牢门,凶神恶煞,“我去你娘的!是我害的你吗?是你贪心不足,害得自己落得这么个下场,是你活该!”蔺薄云骂,“被苛责苛待的不是你,吃残羹剩饭有时甚至吃不上饭的不是你!你享受一切却仍然贪心不足,你活该啊,蔺景,你活该!”
蔺薄云扶着柏山客的手臂,挪开了脚,随即一脚踩在了蔺景的手指上,解气似的狠狠碾了几下。他骂完了,心情舒畅,把那些年没能骂出来的话全都对着蔺景骂了个遍。
柏山客哄小孩儿似的,将他哄走,待到只剩下他和蔺景两人时,才露出了一个过于阴冷的笑容。
“听说你以前很爱在他伤口上泼盐水啊。”他笑得让人不寒而栗,“希望你撑得住吧。”
他留下这两句话之后,也离开了。
徒留蔺景一人在牢里疯狂的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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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了警局,路上,蔺薄云和往常一样,靠在柏山客的肩膀上,跟他说笑。柏山客却觉得他和以往不同了,大约是心中的石头落了下去,蔺薄云笑得比从前更开怀。他贴着柏山客的耳朵,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恶毒了?”
柏山客捏住他的鼻尖,淡淡地说:“什么恶毒?你要是不那样儿,我才会觉得生气。”
蔺薄云笑得眉眼弯弯,“就算世上所有人都厌弃我,你也不会厌弃我的,对不对?”
柏山客松开了他的鼻尖,说:“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厌弃你?”
蔺薄云是他追上揽入怀中的云,珍贵又易散,怎么可能会厌弃?
哪怕谁都不爱他,柏山客也绝不可能会不爱他。
“有些缘分是天注定。”柏山客握住了他的手,轻声说,“像你从前觉得我是见色起意,可我是一见钟情,深陷其中不自拔。”
“……我知道。我也爱你的,山客。我同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蔺薄云回握住他的手,“你是我的先生,是我的依偎。我……”他红着脸,声若蚊呐,“我一辈子都爱你。”
手上的力道加重了,柏山客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
他说:“我也是啊,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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