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2 / 3)
亲自来操刀摄影,游歇川就会笑,员工们都说小游这人双标,不是老板来拍照就不笑,可蔫儿了。
隋雨自此很少去工作室。但有一回他发了烧,没劲儿,家里也没退烧药,就打了电话给助理,让她帮着送退烧药。然而门铃响起时,他疲惫地走到玄关,打开门见到的却不是助理而是游歇川。
隋雨想要关门,游歇川却不由分说地挤进了屋,四下环视,找到了热水器,飞快地烧了一壶热水,兑成温水后还贴心地把要吃的药粒儿抠了出来,把它们塞到了头脑发懵的隋雨手里。
他想游歇川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他,怎么总是对他这么温柔贴心,但隋雨上一段糟糕的恋情让他无力再和他人有任何亲密关系。
隋雨心里明白那段恋情猝然结束并不是他的错,但哪怕已经过去了两年,隋雨也无法从那段令他状态糟糕的恋爱里走出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喜欢上一个人了,无法对任何人托付真心,很怕被践踏,却又渴望着被谁爱。
隋雨觉得这样不行,于是他再次拒绝了游歇川——他宁可单身一辈子也不愿意糟蹋别人的喜欢。
他换了模特,但他没了灵感,好像它们全都被抽走了,缪斯女神一下子就让他成了一个没有灵感的空壳。
眼看下半季的设计快要开天窗,但他实在画不出来,于是放任自己,又给员工放了假,窝在家里颓废,一日三餐靠外卖苟活。他的设计师生涯从没有遇见过如此灵感贫瘠的时刻,他伏在桌上没了魂儿,听外面的雨声,想今晚要吃什么。
已经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他养的花很久没有晒过太阳,蔫巴巴地在阳台上耷拉着花骨朵。他去阳台上看他的花,打开了阳台上的暖灯,又看看他多灾多难的几盆多肉,心情烦躁。
雨珠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伴着雷声敲他的窗,像极了当初他的前男友敲他家的门,在外面歇斯底里地吼叫。他的心情又不好了,于是他光着脚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照着镜子想自己竟然也能颓废成这样。
放在客厅里的手机不断嗡嗡作响,隋雨把声音开得很大,在卫生间里都能听到。他又跑到客厅,看不断闪烁的屏幕和如潮涌来般的信息,抓了把头发,解了锁。
游歇川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他都没有看,转而处理起工作室的事务,助理说他不能再这样颓废,否则真的要开天窗了。隋雨回复她说开就开,摆烂的萌芽破土而出,谁也拦不住了——没有灵感,他画不出来也设计不出来。
游歇川的消息又顶了出来,他说,哥,晚安。末了又发出来一个可爱的兔子表情包。
隋雨倒在沙发上,脑内浮现出两个小人,他们争论不休,一方主张“回一条消息而已又不会要了你的命”,一方主张“你也不喜欢他,就不要消费他的喜欢,再拒绝他一次吧”。隋雨一个头两个大,把手机一丢,跑回卧室里当蘑菇,企图逃避问题。
他睡着了。早晨时连绵不断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已经停了,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了屋子,撒下一小片光辉,恰好照在了他的眼睛上。他的闹钟嗡嗡地响,隋雨抬手关闹钟,已经是早上九点半。
他浑浑噩噩地去洗漱,门铃响起,他叼着牙刷去开门,就见到了游歇川爽朗的笑。他下意识地把门关上,游歇川却慌忙地伸出脚来卡在门缝间,好在隋雨关门的力道不大,没把他夹疼。然而游歇川却露出了一副疼痛难忍的表情,吓得隋雨慌忙打开门,让他进了屋,自己则跑去卫生间把脸洗干净。
他出来时才发现游歇川手里提着双份的早餐,仔细一看竟然都是他喜欢吃的。
游歇川笑盈盈地说:“哥,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餐?”
游歇川是香港人,普通话有时候很不标准,但大多数时候隋雨都能听懂。他说话的语调和那张又凶又酷的脸没有半点关联,甚至在隋雨面前他的调子更软更平和,隋雨常常想他这张脸和性格真是生得太相反。
隋雨轻声说:“我不饿,你自己坐一会儿吧。我还有工作……”
游歇川有些着急,话到嘴边儿就成了方言,“哥,我听玲姐讲你好几日冇好好食咗饭,唔好同自己过唔去……”
隋雨愣了片刻,问:“什么?”
游歇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情急之下竟然又讲了方言,耳根一下子红了,他说:“玲姐说你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隋雨说:“别和自己过不去?”
游歇川点点头。
隋雨轻轻叹气,说:“我没和自己过不去。你一大早来我这儿也累了吧?先别管我饿不饿,你自己先吃,我去把东西收拾收拾……”
高大的男生却不由分说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强硬地把他带到了餐桌前,要他先吃饭,又问他介不介意自己帮忙收拾。隋雨呆呆地摇头,游歇川就问他是不是要收拾工作间,隋雨紧接着又点头,于是游歇川去了他的工作间里,帮他收拾杂乱无章地堆放在一起的布料和草稿。
隋雨看着桌上的早餐。
小笼包是他平时最喜欢吃的那一家,他常常会打包很多带到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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