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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行(正文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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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昀的痴症并不是天生残损,而是被父皇下了十年的毒,才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赵昀一直记着和所有人的约定,和她的、和父皇的,他丝毫没有觉察出他所信任的人,想要从他们那里获得爱的人,究竟将他利用逼迫到了什么地步,甚至到了最后,无人给他留下一线生机。

“他必须死。”父皇冷淡的开口:“朕以为你并不会心疼他,但你到底还是心软了啊。”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语调听不出是遗憾还是松了口气。

“……”赵馨同御座上的那人对上目光,从他的脸上她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动摇。她明白父皇一定要处死赵昀的原因,他活着便是异数。国公大人和张贵妃身死,可朝廷文武百官间的那层密不透风的关系网、世家数代经营起的门庭,都不是一朝一夕便能除去的东西。今日他们能借赵之名起兵,来日就可能被人查出三皇子被圣上下毒多年,父皇不会允许他手中好容易握紧的权柄充满变数。何况服毒那么久,赵昀本就很难长命,语气战战兢兢再养他数年,不如趁此机会将他与他的母妃、外祖一并剪除,反正张贵妃生出的那个皇子,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在他身上留过心。

若是从未去过牢房探望赵昀,赵馨便不会有机会知晓这一切,也不会有机会发觉自己的心意。在牢房之中看到赵昀的那一刻起,赵馨便明白了,无论她恨过谁,利用过谁,她都没法眼睁睁看着这个深爱着她的人去死,以一种被所有人遗弃的凄惨模样,孤单的死在牢狱之中。

31

“儿臣求父皇,饶过赵昀性命,他无罪,无论是贵妃娘娘的厌胜之术,还是国公的谋逆,他从头到尾都未曾参与,毫不知情。”赵馨平静的说,她的请求有理有据,但她知道父皇绝不会答应。同这个人对峙的话,需要的不是人情而是筹码,而赵馨实是有备而来的。

“朕说过不准。”父皇随手翻开桌前一本奏章,他看上去不愿再同赵馨继续这段对话:“朕知道当初嫁往凉州非你所愿,但你既然已经有了封地和驸马,也不便离开那么久,等太后的葬礼结束你便离京吧。”这番不痛不痒的说辞是在赶她走了。

赵馨并没有挪动脚步:“您给自己的皇子下毒,利用自己的皇女栽赃贵妃,为了灭国公府满门您费尽心机谋划多年。”

“放肆,你在跟朕胡说什么!”父皇的手一抖,他不敢相信御书房之中,为了一个痴傻的赵昀,早便不在身边的这个女儿会同他说出这番话。

“若儿臣不回凉州,父皇当如何处置?”赵馨微微笑道,她挑起与眼前之人极端相似的眉眼,挑衅的看着他。

皇帝到底在龙椅上坐了那么久,他不动声色的反问:“你离京三年,宫中出了朕临时调给你的那些人,哪里还有听命于你的。”言下之意是她除了听话,没有半点同他讲条件的余地。

“父皇说得对,宫中是没有人听命于儿臣,可凉州便不是那么回事了。”她有十足的把握逼父皇就范,才不会仅仅只是用自己的性命相威胁,再说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父皇从不在乎的,毕竟他有那么多位嫔妃替他生。赵馨知道,他在乎的是权力,在乎的是名誉,在乎的是能否后世留名:“儿臣同靖远侯情深意笃,当日上京时便告知他全盘计划,若儿臣死在宫中未能平安回到凉州,便是儿臣行事败露,且为父皇所不容。”她望着父皇逐渐铁青的脸色,面上的笑容愈发得意:“您说若是看不到儿臣全须全尾的回去,对您这位宗主国的皇帝,名义上的姻亲不会心存忌惮吗?您觉得他会不会像当初背叛自己的族群一般再背叛父皇您吗?”

父皇手中的书简落了下来摔到地上,声音清脆:“你敢!”

“儿臣要赵昀的性命!”赵馨盯着他的视线往前逼近一步:“若儿臣偏偏就是敢,您也要像对待赵昀那样对付儿臣吗?父皇您杀国公,再杀子,最后杀女,靖远侯叛,边境再归战乱,如此一来您自己说说,您这位皇帝做的让史官如何评说?”

“咣当”一声,父皇将手边的琉璃笔架推到地上摔成碎片,门外听见声儿的安公公忙跑进来,他看着对峙的圣上和公主,看着地上碎片墨汁一片狼藉,立刻就跪下去磕头:“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父皇摁下了自己的情绪,他站在原地,听着安公公头在地板上咚咚响:“退下去。”他冷声说。

尾声

皇祖母出殡第二日,赵馨带着玉铃来到宗人府前,三皇子赵昀判徙刑,流放北地三千里,她是来接他的。

“殿下您竟对着陛下说出这样的话?”宗人府门外玉铃瞪大了眼睛,怪不得殿下说什么都不让她跟着,一是怕牵连她也掉脑袋,二是殿下实在太过大胆,玉铃实在不知道倘若自己在场究竟是会给她帮忙,还是会给她添乱:“可您同驸马……”成婚三年殿下就从未留驸马过过夜,深情一事陛下若真让人查证,岂不露了馅。

“我和赵昀留京的时间越久越容易生变,再说驸马也不是个傻子,怎会平白无故卖了本宫,难不成还想父皇给他换个公主?”赵馨不温不火的说,她语速虽平静,可眼睛从方才起便直直盯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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