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一)(1 / 2)
从杜子明工作室离开之后,柏勤借口要回家休息,自己打了一辆车。安东说跟着照顾柏勤,也想一起去。
然而柏勤听到他在心里说:“糟了糟了,今天要是还没能弄死柏哥,钱又要拿不到了。”
柏勤在心里暗笑,自然是明白了安东哪里是想要跟着照顾自己,其实只是想要再找机会给自己吃进花生制品过敏死掉而已。
于是柏勤吩咐南希,让她带着安东一起回公司处理工作,安东执意要跟,甚至赖在地上要抱柏勤的大腿,说什么看着柏勤这么疲惫的模样,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若是自己跟着,还能跑跑腿做做饭。
柏勤跟南希使了个颜色,南希会意,直接揪着安东的耳朵就把他往车里拖。
“让你跟我回去工作就回去工作,又吵又闹,就不怕被狗仔拍到上头条?你再闹,小心我开除了你!”南希骂他。
安东嗷嗷大叫,眼泛泪光,冲着柏勤苦苦哀求:“柏哥,就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我不想跟着南希姐回去啊!”
南希直接将他扔进了车里:“你个丢人玩意儿,赶紧跟我回公司!”
安东这才委屈巴巴地作了罢。
听着安东“我的两千万和房子啊”的内心哭号,柏勤笑着笑着,嘴角就再也扯不起来了。
安东和南希离开之后,柏勤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私立医院,开了过敏的药,还输了液。
他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脖子上也起了些皮疹。医生说他很幸运,摄入的花生制品只是非常非常低的量,倘若再多一点,他现在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柏勤微笑着同医生道了谢,表示自己以后会更加注意的。
我的确非常幸运。柏勤想。不过不是因为摄入的花生量很少,而是因为我拥有了读心术,不然,我现在恐怕已经躺在ICU里生死不明了。
柏勤从医院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杨穑还没有回到家,也一直没有给他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他将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先是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接着去了厨房,浴室,书房,主卧,次卧……摆设一切如常。
可是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柏勤总觉得空气里的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精液和后穴分泌出的粘液的味道。他的手抚摸过沙发,抚摸过浴室的洗手池和浴缸,抚摸过床单和枕头,干干净净,可他却觉得,他在那些地方看到了杨穑和柳茗身体纠缠在一起的样子。
脏死了!
他厌恶地将手从那些地方迅速收了回来,像被火烫了一般。他甚至觉得站在家里都浑身不自在,因为说不准柳茗和杨穑,在他不在家的日子,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做了一遍。
他不想站,也不想坐,在家里踱来踱去,他的胸中有一股怒火在疯狂地烧。
“去他妈的!”
柏勤骂出了生平以来第一句脏话。
他想将沙发划破,想将浴室砸烂,想将床单枕头撕碎,想将家里一切东西都毁掉,哪怕家里的摆设都是他和杨穑不勤辛劳从世界各地买来的好东西。
因为现在这个家,脏得要死!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一旦这么做了,杨穑回来的时候,就会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杨穑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精明到能将出轨这件事瞒了至少两年,一面将他哄得甜甜蜜蜜,一面又想着怎么弄死他。
柏勤也聪明,但也知道,论精明,论心机,他是斗不过杨穑的。他不能这么快就表现出情绪的不对,暴露出自己知道了什么,他得忍着,他要报复,他要让这些欺骗自己,害死自己的人付出代价。
柏勤就这么在家踱来踱去走了好久,待杨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回来了?这么晚,怎么也不打电话发信息说一声?”柏勤问。
杨穑看向柏勤的第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怨念,仿佛柏勤不是和他相处了十年的爱人,而是一个他恨不得立刻就弄死在眼前的仇人。
他没有开口,但柏勤已经清清楚楚地听到杨穑在心里说:“怎么还没死,安东这个没用的东西,他妈的烦死了。”
柏勤懂了:是了,这样的眼神,可不是被安东给气的么?杨穑,你聪明了一辈子,蠢就蠢在选了安东来弄死我。
然而下一秒,杨穑已经变脸般换上了灿烂的笑容。他大步走向柏勤,给了柏勤一个大大的拥抱,咬了一口柏勤的耳朵,温柔地说:“宝贝儿你回来了,我好想你。不好意思,我今天特别特别忙,没有空告诉你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给你做宵夜吧。我也只是简单地吃了个三明治,可以陪你再吃一顿。”
往日亲昵得让柏勤害羞的举动,现在却让他觉得无比恶心和抗拒,因为他不知道,同样的动作,杨穑跟柳茗做了多少次。
他强忍着厌恶和愤怒,尽量用平时的语气答道:“吃了,在外面吃的。今天去杜导那里签了新戏的合同,就是上次在电影节开幕典礼上的那个戏,过完年就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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