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天使的救世主(完)(2 / 2)
咧咧地去找他求证。他的忍耐和痛苦都让我不得不找到那个答案——我的天使、仙女、我的爱人曾经遭遇过一场残忍的侵犯。
现在想起来并不是无迹可寻,他在性爱上对疼痛的执着,对成为承受方坚决的拒绝,甚至是过早的成熟。还有他被领养第二天回来时癫狂的模样和愈发妖异的性格。
我无法去想象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是怎么熬过那一切的,我也不敢想象,可是今天斐璚在我面前崩溃的样子让一个画面不可遏制地出现在我脑海里:身着白衣的少年被束缚手脚,关在一个华丽的房间里。电扇一次次旋转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挣扎中摔碎的酒瓶里漏下水滴,滴答、滴答;少年一下下数着自己的心跳,等待着即将抓住他双腿的恶魔的到来。
现在那个少年有了一台手机,只要打开就能叫来他的救世主,赶跑那个恶魔。只是这天无论他怎么打电话,都没有人来救他了。
我几乎要把喉咙都哭出来,肺都疼得像烧起来一样。当手术灯暗下来时,我站都站不起来,几乎是爬着来到斐璚的病床前。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缝合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血过多而看上去毫无血色,一个个红褐色的小点被黑色的丝线穿插,还有好几道血痕围绕着那一条缝合线。
我浑身都是冰凉的,可他的手比我的还要凉。我抱着他的手抵在额头前,崩溃地哭了出来。
“别走……”麻药还没退的斐璚发出含糊的声音,歪过头来蹭我的手背。他看上去那么脆弱,这些日子他又瘦了,脸颊凹陷下去,薄薄一层皮肤覆着下颚连接到那几条血痕上,看上去易碎又美丽。
我听到自己从喉咙里挤出像是被扔掉的小狗那样的悲鸣。
我的天使把自己剖开给了我,可我却不是他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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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我拉着斐璚的手坐在一家心理咨询事务所门的等候室的沙发里。
屋子里照明也很温暖,就像电视里会出现的那种温馨的家,棉皮沙发前放置着一张木头茶几,上面放了各类软糖,铺了一整块地板的羊毛地毯被暖黄色的壁纸包住。
“要我陪你进去吗?”我抓着他的手,在上面亲了一口。
“……在外面等我吧。”斐璚眼睛亮亮的,看上去有些疲惫却干净,他捏了捏手指,看着有些紧张,“我没事。”说着,他抬起手,放松而眷恋地抚摸着我的脖子。
我脖颈靠近锁骨处多了一道肉红色的小疤,还没完全长好,钝齿般崎岖的伤口被用透明的缝合线绑在一起。斐璚的拇指就在上面轻轻抚摸着,弄得我很痒。
“别……”我推拒道,却被他一口含住那块脆弱的皮肤,濡湿的感觉扩散开来。
“不要拒绝。”斐璚在我锁骨上啃了一口,没用力,透出一丝欣喜愉悦的情绪。
半个月前我在斐璚的陪同下在那儿种了一块小芯片,可以让斐璚随时知道我在哪。
我还记得我赶在夏天前预约好手术,在手术前夜装作不经意地提议他这个打算时,斐璚一脸错愕的表情。我还没来得及担忧自己这个决定是否太鲁莽,斐璚就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面前抱住我的样子。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做,他抱着我默默流了一夜的泪。
打那之后斐璚便格外热衷于亲吻我这块手术痕迹。医生说我拆线前都不能做那档子事儿,他便逮着机会就让我坐在他腿上让他舔吻那块伤疤。他也不用力,小心翼翼地像奶猫喝奶那样用粉嫩的舌头一点点刮我那块皮肤,总是弄得那里红红的。
虽然并不疼,但是这样实在是妨碍我伤口愈合。我有些庆幸还没夏天,不然这样准得化脓。
“……你一直这样,伤口长不好。”我终于对他提出抗议。
斐璚拉着我的手环到他腰上,满不在乎道:“那就留着,我喜欢。”
我一时凝噎,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任由他从我锁骨上的手术痕吻到我嘴上,含着我的嘴唇吮吻。一直吻到我听到有人在门外唤:“斐先生,请进。”,他都没有松开我,而是缓缓放过我的嘴唇,与我额头向抵。
他一双摄人魂魄的眼睛一点点睁开,我能看到那里面倒映的我的眼睛。他说:“藏鸢,我觉得你很快就不用再等我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继续说,就像在承诺:“我会试着……去治好自己。”
“所以还有一点点,还需要你再等我一会儿。”
“我想给你完整的我……”
“也许我还会再……做出些让你害怕的事情,但那不是我的本意。”
“对不起,我先向你道歉。”
“但我会努力想起来,会去面对……”
“……我会好起来,不会再让你等我了。”
我被他抱住,他的脸埋在我颈项,我伸出胳膊环住我的天使,闻到了他身上淡雅的花香味。
我听到自己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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