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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无问死生(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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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问起身,从容不迫地答道,“臣戎马半生,早已看淡生死,将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置之度外,若皇上真要奖励,臣斗胆不求一官半职,只求恢复庶民之身。”

“放着宗人府宗令不做偏要当个平头老百姓?”说罢,谢喆将酒杯往桌上一顿,沉声道,“世子可别忘了,你身上还背负着一条人命。朕命你平息尸傀之乱是为了让你戴罪立功。看在你劳苦功高的份上,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条活路是朕给你的,朕自然有权收回去。如今摆在世子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听从朕的安排,乖乖地到宗人府上任,第二条就是回到留台,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囚笼中度过下半辈子。”

谢喆欺近身前,冷冷地盯着谢问的眼睛:“来吧,告诉朕,你想选哪一条?”

“回皇上。”谢问淡定地迎上谢喆的视线,一字一句地道,“臣两条路都不想选。”

谢喆的眼神一瞬间显现出了杀意。

“放肆!”谢喆还未答话,杜芳先上前一步斥道,“皇上面前,竟敢口出狂言!”

“这里没你插话的份!”谢问声调骤然抬高了一个八度,“既然皇上主动提起秦飞虎案,那么臣以为,也是时候该让真相浮出水面了。”

“真相……?”杜芳呆住了。

谢问的态度突变令在场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谢喆完全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谢问从怀中掏出两份卷宗,一左一右拿在手中,朗声道:“臣左手拿着的,是当年秦飞虎遇刺一案的卷宗,也是从原卷宗中剥离下来的残页。”

谢喆的脸色越发铁青,他盯着卷宗,一言不发。

谢问继续道:“根据原本的卷宗对死者尸身的描述,死者胸前有一处剑伤,以及一处带有灼烧痕迹的黑色掌印,剑伤偏离了要害,而掌印才是真正致命的因素。而臣当晚在酒楼与秦飞虎发生争执之后就醉倒在酒楼之中,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可是在三司会审的时候,这份真正的卷宗却不翼而飞,最终留下的只有臣右手拿着的这份少了最关键证据的一页,被人动了手脚的案卷。”

杜芳怒道:“你凭什么说那一份就是真的,说不定那只是你自己伪造出来的卷宗呢!?”

谢问将卷宗拍在杜芳面前,指着上面鲜红的官印反驳道:“字迹能够伪造,刑部的捺印也能伪造得了吗!?对了,说到字迹伪造,就不得不提这份卷宗的另一个古怪之处。”

谢问将两份卷宗在桌上摊开来:“这两份卷宗虽然署名都是秦飞虎案时任刑部检校杨廉。可是仔细一对比就不难发现,被篡改了内容的这一份卷宗的字迹有明显的临摹痕迹。杨大人的笔迹粗犷豪迈,字形饱满,而另一份卷宗的笔迹相比之下较为纤瘦,尤其是对比‘了’这个字的写法就更加一目了然。杨大人的书法不拘一格,收笔时总是习惯去掉最后那一勾,可是篡改卷宗之人却似乎总是忽略这一点,习惯循规蹈矩地将那一勾勾上,看得出来,他一定是想要努力地模仿杨大人的风格,却又在不经意之间暴露了自己的习惯,杜督公,你说呢?”

杜芳脸上刷地一下没了血色:“这和咱家有什么关系!?这是刑部管理的卷宗,你觉得字迹有问题,那也该是问刑部的人!”

谢问似笑非笑:“我说这与您有关了吗?您为何如此急着撇清干系?还是说……您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你莫要血口喷人!”杜芳一时间方寸大乱,后退一步道,“你有什么证据!?”

“要证据还不简单?按大虞律法,任何人出入刑部库房调取卷宗都必须登记在案,从秦飞虎遇刺之日起,到我被定罪那一日为止,不过短短五日。这五日之间出入刑部库房之人屈指可数,只要调取刑部记载的名簿一看便知。”说罢,谢问将一张名簿甩在杜芳面前,“杜督公,这张登记簿上面除了杨廉大人,就只有你的名字,你在这短短五日之内,进出刑部库房高达四五次之多。你是司礼监的人,按理说与此案并无瓜葛,如此频繁地出入刑部库房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谢问气势凌人,步步紧逼,杜芳则是脸色苍白,步步后退。

空气凝固,一片死寂,面对谢问层层递进的质问,杜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杜督公,我知道,你如今虽已贵为秉笔太监,但说到底不过是替宫里办事,若非背后有人指使,单凭你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胆子干出这种瞒天过海的勾当。”

此言一出,杜芳顿时抖如筛糠,他已被谢问逼到退无可退,只能仓皇无措地转过头去,向谢喆投去求助的视线。

从刚才到现在,谢喆一直没有说话,脸上始终面无表情。面对杜芳的求助,他也只是冷冷地把头撇开。

无声的拒绝。杜芳终于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孤身一人站在了绝望的边缘。

“说!”谢问逼近了杜芳,厉声道,“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谁!?”

“事实再明白不过。”谢喆终于开了口,“杜芳篡改卷宗,诬陷皇室宗亲,欺君瞒上,其罪当诛。”

杜芳如遭晴天霹雳一般,身子一软,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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