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折钗盼君归(1 / 4)
皇甫轲的办法说来也简单,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赵晏清急着成亲是为了讨好病重的母亲,那么解决问题的关键自然就落在了赵母身上。
然而说服赵母并非易事,毕竟赵母为赵晏清的婚事殚精竭虑,恐怕不会轻易放弃这么一段来之不易的婚姻,加之赵母久病卧床,万一说服时言辞上一个不慎刺激了赵母,反倒容易弄巧成拙,因此皇甫轲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只能说是姑且一试。
赵母所居住的贤德堂,位于日月居的西面,横跨在一条潺潺溪流之上,北邻假山,亭台楼阁错落其间,是个极为清幽雅致的居所。
来到日月居后,谢问先是向婢女说明了来意,便与皇甫轲在堂屋静候通传。
不过多时,入内通报的婢女便转了出来,说夫人请二位入内一见,随后将二人引入里屋。
掀开暗红色的帐帘,扑面而来的袅袅檀香之中透着一股浓重的药味,雕花窗下,一位两鬓苍苍的半老女子倚坐榻上,身边站着几名婢女。其中一名婢女手中端着填漆茶盘,茶盘上盛着一碗浓浓的药汤,正服侍榻上妇人喝药。
“阿清这妮子,怕不是又给我惹麻烦。”
妇人喝了一口药,也不知是否因为药太苦,妇人的眉头紧紧地蹙着。
谢问他们进来之后,妇人便挥了挥手,婢女们这才鱼贯而出。
妇人看上去约摸六十岁上下,不用说自然是赵晏清的母亲赵夫人。赵晏清正值妙龄,其母赵夫人的实际年龄或许应该更轻,斑白的两鬓与过分苍老的容颜显然是长期被病痛折磨所致,即便如此,赵夫人依然精神矍铄,双目熠熠生辉,看得出来年轻时一定是一位干练豪爽的女子。
“晚辈谢问,深夜贸然前来打扰夫人,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谢公子客气了。二位的事,我早有耳闻。”赵夫人将碗放在一旁的案上,伸手示意二人入座,“自从我患了头风病以来,便常年卧病在床,庄中大大小小的事务早已全权交给阿清去办,自己则在这贤德堂里闭门不出,享着清闲,许久没见着外人了。二位是咱们赵家庄的贵客,按理说我本应亲自迎接才对,只是最近我这头风病越来越厉害,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皇甫轲起身上前行了一礼:“若是头风症的话,晚辈倒是略通一二,夫人若是不介意,可否让晚辈望闻问切一番?”
赵夫人一听这话,欣然点头道:“如此便再好不过,有劳了。”
于是皇甫轲走到赵夫人身边,在榻沿上坐下,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按在赵夫人的手腕脉门上,侧头用心静听。赵夫人见皇甫轲相貌超凡脱俗,举止飘然若仙,不由得双眼微眯,将皇甫轲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这位是?”赵夫人望向立在皇甫轲身后的谢问。
谢问答道:“这位是我的师尊,南华门掌门,司衡真人皇甫轲。”
“南华门……”赵夫人若有所思地望着皇甫轲,淡淡一笑:“我年纪大了,眼力不好。方才不觉,如今走近了看,才发觉道长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不知道长可曾听说过,白鹤先生的名字?”
皇甫轲一愣,没想到从赵夫人口中忽然听到这个名字,顿了一顿后回答道:“白鹤真人是弊派前辈,也是晚辈已故的家父。”
谁知赵夫人闻言神色一变,反手抓住皇甫轲的手道:“此话当真!?你真是白鹤之子!?”
赵夫人的反应让皇甫轲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认真迎上赵夫人的视线:“认祖归宗,事关重大,晚辈岂敢胡乱攀亲沾故。”
赵夫人长吁一口气,点头道:“也是,这一头天生的雪白长发,放眼当今江湖,除白鹤之外再无他人,而你这眉眼却又像极了那个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能与你相见。”说到此处,赵夫人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表情黯然,声音略有些沙哑。
皇甫轲听了这话,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忽然闪现:“夫人说的那个人……莫非是晚辈的娘亲?”
赵夫人点点头:“道长可知你娘亲是谁?”
皇甫轲摇摇头,面有遗憾之色:“晚辈从小在师尊玄鹤真人身边长大,我听师尊说,我父亲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至于娘亲,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便已经没有了关于娘亲的记忆。小时候我也曾经问过师尊,我娘亲是谁,可是每次师尊都面色不悦,缄口不言,久而久之我便再也不敢多问了。”
赵夫人一声长叹,唤了守候在门外的婢女入内,令婢女去将自己放在阁楼里的官皮箱取来,那婢女应声出去,少时便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黄花梨官皮箱来,赵夫人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将官皮箱打开,从抽屉中取出一支镶珠点翠玉钗,赵夫人将玉钗攥在手中,缓缓向两人讲述起一桩多年前的往事。
从现在往前追溯,大概五十多年前,牛角山一带曾盘踞着两大门派,一个是以豢养驱使飞禽走兽为长的万兽庄,一个是擅长医术精通百草的素心门。万兽庄庄主陈简与其夫人李氏恩爱甚笃,唯一的遗憾就是成亲多年以来始终膝下无子。为了弥补没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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