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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祝梦(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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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这两个问题竟都是无解。

而谢琞这一边,方才他一气之下丢下谢问独自离开,其实内心是盼着谢问追上来的,谁知他等了半天也没见谢问人影,心中很是不甘,但又拉不下脸面回去,只能心事重重地坐在河边,对着淙淙流水发了一会儿呆,心头始终积郁难消,于是掏出洞箫吹奏一曲,聊以遣怀。

两三曲奏罢,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掌声,谢琞回过头去,成渊仿佛幽灵似的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萧声深沉寂寥,曲调中透着一股深深的幽怨,看来你心中忧虑匪浅啊,一心小师傅……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太子殿下?”

谢琞立刻绷紧了神经,用充满警惕的眼神看着成渊,压低声音道:“你调查我?”

“太子殿下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朝廷的人。也没有打听窥探他人隐私的兴趣。我只是曾经见过太子殿下而已。”

谢琞皱眉道:“你见过我?何时何地?”

“谢公子可曾记得蓝远山?”

“蓝远山?”谢琞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那不是乌蒙的土司么?前些年我到云贵平叛,曾经与他有过接触,这又如何?”

“这便对了。”成渊点头道,“我梵炎教地处西南,那几年正是积极扩张势力之时,这些土司平时鱼肉百姓惯了,看不得有人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常常无中生有地寻些由头找我梵炎教的麻烦,到后来更是私斗仇杀不断,水火不容。加上蓝远山挑拨当地叛乱,断我梵炎教财路。我本想杀了蓝远山一了百了,不过计划还没执行,朝廷便派你来平定叛乱。原本我不信你能收服得了蓝远山,所以曾经暗中观察过一些时日,没想到你不但招安了蓝远山,还趁机将当地的土司势力彻底连根拔除,手段干净利落,着实令人佩服。”

谢琞听了这番话,心下略定:“原来如此,难怪我对你毫无印象。这么说来,你从一开始就认出我的身份,却故意装作一无所知,为何现在又要拆穿我?”

“的确,不管你是太子也好一心也好,都与我无关。不过……”成渊话锋一转,凌厉的眼眸中透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方才我无意中听到你与谢问之间的对话,不禁对太子殿下产生了一丝丝好奇。”

原来是冲着阿朔的事来的,谢琞默默地把成渊上下打量了几眼,眉梢一挑:“成渊教主,莫非有何指教?”

成渊微微一笑:“指教倒谈不上。我只是觉得一个身体里出现两个不同的人格,而这两个不同的人格偏偏喜欢上同一个人,情敌还是自己,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有趣的事吗?”

谢琞沉下脸来:“这与你又有何干,还是说,你的兴趣就是以挖苦别人为乐?”

“当然不是,只不过我想起过去曾经听师父提起过,这世上有一种被称为情志病的虚病,此病的发作皆与人的七情六欲息息相关,情志病患者轻则焦虑恐惧,神志衰弱,重则记忆缺失颠倒,性格大变。太子殿下得的这种病,正是我师父所说的情志病。此病药不能治其内,针石不能治其外,唯有一种方法可以医治。”

谢琞眼睛一亮:“此话当真?如何医治?”

“太子殿下听说过祝梦术吗?”

“祝由术我知道,古之治病,惟其移精变气,可祝由而已。所谓祝由术,就是符咒禁禳之法。但祝梦术倒是头一次听闻。两者之间莫非有什么联系?”

成渊点点头,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在泥土上比划起来:“祝由术身为一个庞大的家系,包含了许许多多的旁支,祝梦术正是其之一。而方才我所说的情志,归根到底其实是心,既是心病那便只能心药医。世人们认为祝由术可以利用符咒与言灵祓除人心中的邪魅。而我师父却不走寻常路,别出心裁地将摄梦术与祝由术合而为一,通过编织梦境从而篡改人的潜意识,使人从梦中得到暗示,并对此深信不疑。”

谢琞皱了皱眉头:“说人话。”

成渊也不介意,淡淡一笑,道:“打个比方,现在有一支军队,正准备奔赴战场杀敌,可是将士们士气低落,毫无战意。您说这样一支军队到了战场上会怎样?”

“这还用问?军队若缺乏士气,自然是不堪一击,面对敌人的攻击,很快就会溃不成军。”

“不错,那么太子殿下,您认为造成士气低落的原因会是什么呢?”

“有很多种可能,也许是对手过于强大,令人闻风丧胆,又或许是将士之间心存猜忌或不满,上下不能齐心,还有可能是因为治军不严导致将士们骄奢淫逸,意志力薄弱。”

“的确。原因可以有很多,但不管是恐惧也好,猜忌不满也好,亦或是意志力薄弱,这些问题归根结底都是源于将士们的主观意念,也就是人心。”

“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是又如何呢?”

“问题就在此处。设想一下,如果有人能够潜入到别人的梦中,在当事者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让他们产生坚定不移的必胜念头。那么你认为这群怀着必胜之心的将士们上了战场之后,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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