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他们是彼此要吃一辈子的药(2 / 2)
就是不听!”冷暗红着一张脸,没好气地数落郝向明。
郝向明一点都不难堪,反而嘻嘻笑:“冤枉啊,大声叫唤的是你又不是我,要不以后都给你塞个口衔?”
“我口你个大头鬼!”又是一个枕头暴击。
郝向明也见了冷暗在苏城的几个朋友,都是来这儿打工的年轻人,性格各异,但人都挺好,虽然对郝向明的突然出现震惊了一阵,调侃冷暗深藏不露,但也很快地接纳了郝向明加入了这个社交圈。
郝向明和冷暗在苏城的日子,很忙碌,也很快乐。
“也是。我发现你在和人打交道方面,真的是极有天赋。”郝向明说。
“生存之道罢了。我十四岁多一点就出社会打工了,早就是个老油条了。”
——只是这个老油条,曾经因为那些事,蔫巴了许多年,直到最近这几年,才一点一点恢复起来。
郝向明听到这话,心里头就像被锤子敲了一下似的,忽而十分难过。他和冷暗是那么地心有灵犀,当然听懂了冷暗的意思。
是的了,他的弟弟过得那么苦,还是个半大孩子就要艰难谋生了,尝尽了世间最苦的难,独自一人坚强地爬了那么长的荆棘血路,才走到了今天。
郝向明很内疚地说了一声:“乐乐,对不起,这么多年,是我一直没有照顾好你。”
冷暗看着他的眼,那一层荡漾的水光让夜空中的烟花都模糊了轮廓。他伸手握住了郝向明的手,手指交叉在了一起,轻声却坚定地说:“没事,都过去了,我们都要往前看。”
他知道的,他哥哥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特别是和他哥一起去看了心理医生之后,他发现,他哥的PTSD甚至比自己的还要严重。自己逃离的这五年,是郝向明心里永远都填补不了的缺口了。他们只能在余生,互相搀扶,互相拥抱,互相治愈。
他是他的兄弟,他也是他的药。
郝向明迅速擦了擦眼睛,冲冷暗笑了笑:“嗯,一起向前看。”
冷暗这才放松了一些:“就是,大过年的,开心点。”
“对了,其实我今天带了个东西。我给你看。”
郝向明说着就开始掏包。
冷暗心里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直觉郝向明下一刻又要给他掏出一大把纸风车。郝向明仍旧是没能改掉折纸风车的习惯,每天都折,堆在家里,冷暗又不敢扔。
“看看这是什么。”郝向明将那东西搁在了桌子上。
冷暗一看,不是纸风车,却是一个不太大的孔明灯,灯壁上还写了几列字。他默念了一遍,而后看向郝向明,提问的语气已是变得无比温柔——
“孔明灯?怎么想到带这个来?”
“大过年的,想要放个孔明灯给咱们——主要是给你祈个福,”郝向明脸上竟然泛起了羞涩的红光,“就是不知道你们这儿让不让放。”
“放,去前院放。”冷暗毫不犹豫地应了。虽然他自己也不清楚让不让放,但是郝向明的心意,他不想辜负。
郝向明眉开眼笑:“那太好了,那现在就去放?”
“嗯,走。”
两人穿好了外套,冷暗将值班室的门锁了,和郝向明一起小跑去了前院。
郝向明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了孔明灯里的灯芯,暖黄的光将灯壁照得极亮。
“乐乐,你来放。”
冷暗将那孔明灯托在掌中宝,往上轻轻一抛,孔明灯便悠悠地往上飞。
“许个愿吧。”郝向明说,“我也一起。”
“好。”
两人双手交叉,看着孔明灯默默许了个愿,许完的时候,那孔明灯已经飞了老高。
冷暗看着那盏承载了两人新年愿景的灯,说:“哥,我觉得那灯上写的几句诗真好。”
“是么?”郝向明握住了他的手,在他的眉上轻轻吻了一下,“我也喜欢。”
这孔明灯,是他精心挑的,相中它,是因为上面的文字非常简单,却清清楚楚地道出了他对弟弟最深的情意——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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