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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思考着如何从一个笼子里飞出的金丝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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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最后一天中午,吵吵闹闹的食堂角落里,郝向明和一个学生打扮,长相和气质却十分成熟的男人坐在一起。两人面前的饭菜都快凉了,却都是一口没动。隔着两个餐盘之间的空气,凝峻得仿佛成了粘稠的浆体。

“我去了你跟我说的那家疗养院,就在燕城以东一百公里外的海边,隐藏得非常隐蔽。”那个男人说,“从公路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度假山庄而已,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

“然后呢,有什么发现?”

“但是走近了去看,就会发现,那与其说是一家疗养院,不如说那是一个监狱。警戒非常严厉,我用了几天时间才找到了方法潜入。住在疗养院里的病人,只有少部分是确实有精神问题,而很大部分,在我看来,都是正常人。我化妆成清洁工潜入了不少治疗室装了隐藏摄像头,拍下了不少病人经受所谓的精神治疗时的视频。非常地,”那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眉间蹙起,仿佛想起了什么恶心得让人要呕吐的东西,“变态。”

“给我看看。”

那男人看向郝向明,低声地严肃地说:“我认为你这个年纪兴许并不适合看那些视频。”

“我不适合看?”郝向明声音颤抖,“可是我弟弟却是实实在在地承受了那些治疗!他经受这些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他不适合被那样对待!”

男人叹了口气,将手机拿出:“视频我另有保存在硬盘中,手机里的是我上传了云盘的部分。”

男人按下播放键,视频开始播放。

从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食堂里的人走了一拨又一波,餐盘里的饭菜凉得变了色,郝向明在一个接一个的视频里,心凉了一度又一度。

视频里,有病人被电击得浑身痉挛,口吐白沫;有病人被粗长的针扎得失声尖叫,痛苦求饶;有病人被强制喂药,掰开嘴巴用漏斗一样的东西强制灌喂;还有病人因为反抗,被用锁链吊着,手腕淌血……他们就像是马戏团里的动物,被那些所谓的医生和护工虐待身体,凌辱精神,从一个原本有棱有角的活生生的人变成了被搓圆打扁的面团,踩在脚下践踏。那些所谓的医生和护工的唯一目的,只有将他们的“病人”调教成符合他们制定的精神评测标准的奴隶。

“这些……畜生!”郝向明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陷入了肉里,骨节发青,掌心渗血。眼泪在他眼眶里打滚,啪嗒啪嗒滴在餐桌上,淌成了一滩。

他难以想象在现在这个时代,现在这个社会,竟然还有人被这样对待,仿佛是返回到了原始社会一样血腥残暴;他更难以想象,他弟弟竟然在这里呆了近四个月。四个月,一百二十天,弟弟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郝向明心痛得无法呼吸,他抬起拳头狠狠砸向自己的脑袋。视频里那些被所谓的精神治疗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病人的脸,都在他的脑海里被替换成了弟弟的脸。那些病人的悲号仿佛都成了弟弟对自己的求助:哥,我好痛啊,你快来救救我,求求你快来救救我!

郝向明对面的那男人忙伸手掐住郝向明的胳膊,避免郝向明继续自虐引来太多目光。

“你冷静点!你就不怕招来你们学校老师的问话吗!你还想像上次那样被你班主任通报你养母吗!”他警告郝向明。

郝向明不甘地收回了拳头,狠狠摸了一把眼泪:“那个梁文书呢,我弟弟的主治医生,你有没有查他?”

那男人道:“查了,他看上去很正常,背景也没有任何问题。”

“那他怎么会用那样的方式对待我弟弟?”

那男人耸耸肩:“或许他就是个变态。”

“还有呢?你还查到了什么?”

“我从他身边的护工那里套出了些你弟弟的情况,那些护工说,你弟弟是疗养院成立二十多年历史以来反抗得最厉害,又被治疗得最’用心’的一个病人。用心的意思是什么,从那些刚才那些视频,你应该懂了。”

郝向明什么也没说,只是搁在桌面上的拳头又握紧了。

“你弟弟是被你养母骗到疗养院,又被很多保安和医生绑进去的,你养母和梁文书一直用你的安危和未来作为筹码来威胁你弟弟。你弟弟在疗养院期间,曾经有一段时间不反抗,很配合,精神状况也很好。梁文书调查后发现,是因为你弟弟折了很多很多纸风车贴在病房的墙壁上。后来梁文书就给他看了一个视频,是你养母让你扔扔东西的视频,你弟弟就又变了,还是很配合治疗,但是精神彻底垮了。再之后,你弟弟就因为达到了所谓的精神状况的标准,拿了一笔钱,被梁文书看着离开了燕城。纸风车是你弟弟转变的一个关键东西,不过我还没弄明白是什么原因。”

郝向明闭上了眼,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回了一句:“我明白。”

他从来没有想到,养母竟然会用偷拍的方式对弟弟进行错误引导,砸塌弟弟的精神支柱,剪断自己和弟弟之间最重要的羁绊。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养母养父到底做了多少这样的事?

“这就是我调查的所有东西了,兴许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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