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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我眼瞎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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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冷暗的回忆后,宋乘的心情沉重得就像被满天乌云压在了心头,那些乌云抓不住,吹不散,却始终缠绕着,几乎让人窒息。冷暗回忆里所说的电击,针灸,吊立,吃药,抠吐又像是闪电,一道道劈在宋乘心上,疼得他无法言说。

他难以想象冷暗竟然在地狱里挣扎过那么长时间,那个所谓的疗养院就像二战时的集中营一样,毒虐了冷暗的身体,摧残了他的精神,让冷暗变成了如今这个残破不堪的模样,不单单是身体,更严重的是精神。

他更难以相信,人可以那么自私,那么恶毒,郝向明的养父养母为了自己的家庭,选择了欺骗冷暗,让他成为自己和谐家庭的牺牲品。

虽然他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社会小混混,平时没少惹是生非,可是赵丽玲和郝建国的所作所为,还是让他不寒而栗。

千百种滋味在宋乘胸中翻腾,如同怒海江涛,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没。他心疼眼前这个躺在床上的可怜又可悲的冷暗,倘若他也在燕城,倘若他早就认识冷暗,他绝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可是,若不是发生了那些事,冷暗还会是今日的冷暗么?他还会对这个着迷,对这个人上心么?

宋乘很想抱住冷暗,将他紧紧藏在自己怀里,给这个人力所能及的所有的爱,可是他的手才刚碰到冷暗的胳膊,就被冷暗警惕一瞪,问了一句:“你想干嘛?”

宋乘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将手收了回去,说:“哟,你在酒吧里时不还挺热情地让我狠狠地操你么?还脱光了贴上来,怎么这会儿连碰都不让碰了?”

冷暗白了他一眼:“我当时脑子坏了。”

想起自己在酒吧里是如何缠着宋乘,求他操死自己好快点解脱的淫荡失智模样,冷暗就想把自己揍晕过去。

但是再想想自己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悲哀就从心里头生了出来,如同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的灵魂,连眼睛都疼得发酸想流泪。

他躲了那么久,没想到,还是和过往的恶魔再次相遇了。一年多努力愈合的心再次被撕开,而且这一次,似乎再也不能恢复了。

宋乘看着冷暗只亮了一瞬,又迅速消沉下去的神色,猜出冷暗兴许是想到了进医院之前的事,赶紧转换了话题:“所以你就是这样才来的这里,就靠一个飞镖?”

冷暗应了一声:”嗯。“

“你这人这么随便的?”

”听天由命呗,反正去哪儿对我来说都差不多,无非就是浑浑噩噩地活下去而已。”

“诶,那可不一样,要是你去别的地方,你可就遇不到像我这样帅气迷人又仗义深情的人,错过了我,可是你人生的一大损失啊。”

冷暗抓起一个枕头砸向宋乘,骂了一句:“不要脸!”

宋乘嘻嘻笑着躲开了,看到冷暗的神情似乎舒缓了一些,而他自己,也稍微放松了一点。

冷暗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星期,被医生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医生对他遍布全身的伤痕非常好奇,虽然那些伤痕已经很淡很淡了,可是密集程度仍然不难看出,冷暗曾经受过非人的虐待;冷暗各种药物过敏,脆弱的肠胃和受损的咽喉也让医生觉得很奇怪,所以每次检查时,他们都会问冷暗的过往病史,以及冷暗是否被什么人虐待过。

但是冷暗只说自己小时候不懂事,乱吃东西吃坏了脑子和肠胃,后来长大了一些又跟街头混混整天打架,所以才会有一身伤。

医生对他的话半信半疑。这一段时间的治疗,他们发现冷暗的心理状态也有问题,便建议冷暗找心理医生进行治疗。可是一说到心理医生,冷暗就会想起自己是如何被赵丽玲骗去所谓的疗养院进行所谓的心理治疗和精神矫正,恐惧和反抗瞬间就变成了一堵无形的墙,将他和本来处得还行的医生隔开了。

冷暗坚决不肯找心理医生,差点在医院里闹了起来,还是宋乘又骂又劝才避免了他在医院里生事。医生见冷暗这个样子也就不想再劝了,对冷暗的态度也因为冷暗的不配合而冷淡了许多。

冷暗走出医院的那一刻,他迷茫地注视着大街,看着狭窄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去哪儿,干什么。他不敢回出租房,因为他担心他一上楼看到的又会是赵丽玲和郝建国,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变态,垃圾,精神病,去死”;他也担心见到的会是郝向明,他不敢在听郝向明对他说的任何话了,因为是真情还是假意,他根本分不清了。

但他更害怕,回到出租房,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屋子。如果是以前,那很好,意味着他的生活平静又安全,可是自从和郝向明再次相见之后,他已经习惯了出租房里有郝向明的存在。他们寸步不离彼此地度过了春节,他们如漆似胶,身体交融的疯狂让他的爱意熊熊燃烧,已经扑不灭了。冷暗不知道,短暂的热烈之后还怎么去面对不知何时终止的冷清与孤独。

出院那天,宋乘站在他旁边叼着根烟问:“去哪儿?”

冷暗摇摇头:“不知道。”

“回你家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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