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活着(2 / 2)
和张一水商量之后,给温乐开了一大堆药,摆在温乐面前,让温乐吃。
“吃下去吧,你精神状态不好,需要药物辅助缓解。”
温乐面无表情地将药吃了下去,那些五颜六色的药就像糖粒一样咕噜噜滚进了他的肚子里。吃完药后,他就回了病房。在护工离开之后,他进了厕所里,蹲在蹲坑旁,抠着喉咙,将刚才吃下去的药混着胃液和胆汁一起吐了出来。
电击,针灸,吃药,呕吐……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每一天对于温乐来说都是黑暗又绝望的。他越来越瘦,越来越憔悴,仿佛就像一张纸片似的,被风稍微一吹就会飘了,没了。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活着,或许他已经是一个孤魂野鬼了,因为连电击和针灸的疼痛他似乎都不能感觉到了。
进入疗养院后的两个月,到了疗养院的探亲日,病人准许在护工的陪同下同亲人见面。
没有人来看温乐,但他还是被允许同其他病人一起在疗养院的花园里散散步。
已经是夏天了,阳光非常灿烂,将温乐病态惨白的皮肤晒得红红的。虽然热得让绝大多数人难受,但温乐却有了些许久违的活着的感觉,外面的温暖让他舒服得禁不住发了个抖。
原来夏日的晴天是这样的。他想。
他坐在花圃旁的一个长椅上,看着不远处的几个人。一个七八十岁穿着病号服的老头正坐在轮椅上,口齿不清地和两个中年人说着什么,中年人旁还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背对着温乐,手里不知在玩着什么东西。
是一家人啊。温乐想。
过了一会儿,小孩子无意间回了个头,视线和温乐对上了,温乐不自觉地同他笑了笑,那个小孩子就无比灿烂地笑了起来,也没跟那两个中年人说,就直接朝着温乐跑了过来。
“哥哥你好。”小孩子说。
“你好啊。”温乐笑着说。很久没有进行这样温和平静的对话了,他激动得心酸,心酸得想哭。
“哥哥你长得真漂亮,我好喜欢你啊,但是我觉得你不开心,我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好啊,什么礼物?”
小孩子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露出了方才在玩的,现在要送给温乐的礼物——
一个纸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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