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棵互相遮挡的小树(1 / 3)
然而这对双胞胎在福利院的生活一点也不像他们名字所意喻的那般“平安康乐”。
福利院贫穷破败,却养着一大群孩子,以女孩子为主,被遗弃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男孩子,也基本是因为身体有重病或者残疾,家里不想要了才扔到福利院的,所以温安和温乐这对漂亮又健康的双胞胎的到来引起了全院所有人的关注。?“这么漂亮的一对双胞胎,还是男孩子,怎么就扔了呢?”福利院给这对双胞胎做体检的时候,一人问。
“嗐,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未婚先育,不敢养,才扔的,那些小姑娘哟,年纪轻轻不检点,啧啧啧,作孽害了谁哟。”另一人鄙夷地评价。
为什么会被生母遗弃这个问题伴随着温安和温乐一起长大,度过了童年和少年,一直到很多年后,才知道了答案,不过那个时候,他们有了彼此,再也不分离,被遗弃的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清汤寡水的福利院饮食很快就让这对双胞胎原本胖乎乎白嫩嫩的脸蛋迅速变黄变瘪,吃不饱的两个小娃娃总是哭。别的大孩子也吃不饱,本来就心烦,被这两个小的这么一哭闹,脾气就更大了,便拿这对双胞胎出气,踢,打,掐,抓,吐口水,咬脸咬手臂,暴躁又拙劣的欺辱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还会光明正大地在就餐时间抢他们那小小一碗的米糊糊,将餐厅变成嘶嚎尖叫的抢劫现场。
保育员们领着单薄的薪水,却要照顾这么多呱呱乱叫的小孩,每天心烦意乱的,只要不真的打到出血,便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翘着兰花指不屑地说这是“小孩子的天性”。
然而这对双胞胎虽然年纪小,但这不意味着他们是随意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尤其是弟弟温乐,小一点的时候,话还说不利索,就会跌跌撞撞,张牙舞爪地反击那些大孩子,用自己近百分贝的大嗓门哇哇大叫,用常年嵌着泥巴的指甲挠破大孩子一层皮。
“你,坏,走开!哥哥的饭饭,不许抢!”
长大了一些后,温乐说话顺溜了,天赋异禀的他用从不知哪里学来的粗话脏话骂那些欺负他们两兄弟的人,打架打得在整个孤儿院都出了名,哪怕打出了满脸尘土血丝,被老师揪着耳朵骂也要不甘示弱地踹两脚欺负他哥哥的大孩子,又凶又轴,一副城南福利院小霸王的做派。
而哥哥温安,则要内向许多,总是平静地看着弟弟吵架打架。小一点的时候,说着咿咿呀呀的童语抱着弟弟给他安慰,长大一些了,则会跟保育员打小报告,每次都巧舌如簧地把弟弟的过错说得芝麻粒一样小,却把别的孩子的过错夸得如同西瓜一样大。等保育员骂完弟弟后,他再把弟弟拉走,给弟弟一颗保育员老师奖励好孩子的廉价水果硬糖,让弟弟得到最甜蜜的安慰。
晚上,他们就紧紧挨在一起睡觉,手拉手一起进入只有他们两人的梦乡。梦里,会有他们在小人书上看到的那种游乐场,他们一起坐旋转木马,一起吃糖果雪糕,一起看烟花盛宴,一起跑,一起笑,两小无猜,亲密无间。
这对双胞胎,就这么在福利院里清苦又单调地生活着,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数着年轮多了一圈又一圈。他们没有父母,但他们有彼此,他们像两棵小树苗一样互相遮挡,是对方唯一的依靠和牵挂。
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冷暗从噩梦中醒来,在梦里,他被电流一次一次地刺痛灼烧,被极为粗大的发红发烫的针一根一根地扎入,痛得他在梦里一边打滚,一边喊“哥你快来救我啊”。梦魇折磨着每一根神经,一如过去的几百个夜晚。
他将郝向明抱紧自己的手臂甩开,揉揉做梦做到发疼的脑袋,从床上跳起来,关掉了每日起床的铃声。
早起的话还能送几个早点外卖,跑单费能多挣几块钱。
郝向明睡梦中直觉胸前一凉,空荡荡的少了什么,一个激灵就醒了,看到冷暗站在床前,晨曦的微光如轻纱一样盖在他身上,冷淡又迷人。
脑中的小铃铛就这么被敲了一下,“叮”的一响,郝向明的心一动,问冷暗:“乐乐,怎么起这么早?”
冷暗从衣橱里拿出干净的衣服换上,头也不回地道:“我要去送早点外卖挣钱。”
一想到他昨晚和郝向明翻天覆地般做爱,然后一起洗澡,相拥而眠,冷暗就气成了一盏茶壶,热腾腾地浑身冒气。
郝向明坐起身去拉冷暗,说:“乐乐,别去了吧,这么冷的天,你应该多睡会儿。”
冷暗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说:“我穷得很,不去送外卖哪儿来的钱。”
“我可以给你钱啊。”
“不必了,老子要不起。”
“乐乐!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吗?”郝向明急得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没有暖气的小小出租房顿时将只穿了一条内裤的他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
冷暗斜眼瞪着他,说:“那你可能想太多了。”
郝向明嘴唇一阵翕动,眼睛顿时就湿了,像条挨骂的小狗一样委屈。
冷暗看着他这个样子,心又软了,从小到大,他最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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