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和阔别三年的恋人在葬礼上重新相逢(1 / 2)
昏暗的祠堂里面,只剩了一根蜡烛忽明忽灭,半夜时分,闹哄哄了一整天,过足了孝子贤孙的戏瘾的祠堂,只剩下了陆慈予一个人。
他跪在硬邦邦的蒲团上面,膝盖已经痛得快要没有知觉了。小脸儿上是还挂着的泪痕,刺得原本就白嫩嫩的脸蛋微微发疼。他惨白着脸,心里却觉得要比肉体的疼痛,更加可怕。
因为死的这个人,是他的丈夫,他被娘亲卖了二十两银子,给了这一户人家,要给八十岁的老太爷,当二十房小妾冲喜。但是现在这里,老太爷死了。
自己身似浮萍,往后应该飘向何方呢?
白天的时候,他倒是听着老太爷的那几十个“孝子贤孙”们,闹哄哄的吵着要分家产,而他,正好也是家产的一部分。有的激进点儿的,说要让他给老太爷陪葬,因为老太爷,肯定是被自己这个刚刚嫁过来三天的小妖精,给克死的。也有的,垂涎着自己的美貌,手上也不老实,在自己身上占着便宜,嘴上也不干不净的,说要把自己要了去,好好的“整治整治”。
陆慈予只能听着,也没有什么权利,发表意见。
虽然这些人吵作一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但是,他们一时半会儿还不敢有什么动作,因为当家的那位顾二爷,顾程霜,还没有回来。
一切都要等到顾二爷回来,才能盖棺定论。
陆慈予想着顾二爷,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滚落了下来,这次,不知道是在哭自己死了丈夫,还是哭不知道往后的命运,竟然也不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上。
也或者,是因为,单纯的想到了顾程霜?
陆慈予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在整个阴沉沉的大殿里面,显得更加的可怖。
“吱呀——”一声,祠堂的大门被推开了,料峭的寒风,从敞开的大门里面,呼呼灌进来,原本就摇摇欲坠的一根蜡烛的火苗,在寒风的招抚之下,素然间熄灭了,大堂之上,陷入了一片彻底的昏暗当中。
陆慈予跪着没有动,他没回头,只是听着身后的人,慢慢的走了进来,那个人的呼吸很重,陆慈予听着粗重的呼吸声,心脏也跟着,飞快地跳动起来。
那个人走到他的身后,慢慢的停了下来,紧接着,陆慈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陆慈予,真的是你。”
昏暗的大殿上,陆慈予的眼泪,滚滚落下,他无声的痛哭着,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他勉强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线,回答道:“顾郎,好久不见。”
下一秒,陆慈予的下巴上,传来了一阵剧痛感,自己的下巴,已经被钳制在来者的手上了,“陆慈予,你可真是个贱人。”
眼前的人,似乎是带了一身的风霜,说话的时候,呼出的热气,和浑身冰冷的湿意混合在一起,陆慈予又控制不住的,开始想要颤抖了,他听见自己顶撞道:“我一直都是这样的,顾郎,你是第一日认识我吗?”
来人沉默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说点儿什么,但是又颓然地松开了手,语气也温和了一些,“阿予,多年未见,你过得好吗?”
陆慈予忍不住恍惚了一下,过得好吗?
当然很不好。
在顾程霜离开之后,自己被所有人认定,就是个被顾二爷玩儿坏了的破鞋,玩够了之后,就被抛弃了。
他的名声越来越差,想要嫁人,都没有人敢要。
毕竟,那可是顾二爷玩过的人,虽然对他有想法的人不少,但是敢娶他的,却是一个没有了。
娘亲总觉得他身为双性人,生来便是不详的,从来都不喜欢他,又因为自己嫁不出去的缘故,差点儿耽误了妹妹的婚事,对自己非打即骂,好不容易,才匆匆嫁了出去,成了整个镇子上的笑话。
从前的有情郎,现在算一算辈分,竟然可也一称得上是一声小妈长子了,命运反复无常,真是好笑。
陆慈予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啊,我过得很好,从前是被二爷抛弃了的破鞋,现在二爷也要叫我一声小妈了呢,我怎么会不好?”
“你……”顾程霜气急,猛地甩开了陆慈予,重力惯性之下,陆慈予被这股力道,猛地惯了出去,摔倒了地上,他手掌一痛,似乎是有血珠冒了出来,疼的他不受控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阿予,我曾经跟你说过,要你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娶你为妻,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没说下去,往事纠结起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如果非要回忆从前的温情,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便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折磨。
“你让我等你,我便要等你,那么多年岁过去,杳无音信,何曾有过归期?”
“我有苦衷,阿予,我有苦衷……”
“罢了,从前的事情,还说那些做什么。我三天前,已经嫁与顾老太爷为妾,也是被轿子抬进侧门的,论辈分,以后也请顾二爷,喊我一声姨娘,之前的事情,二爷尽数忘了吧。”
顾程霜听了这番话,气急反笑,温情的气氛霎时间被撕碎了,“好一个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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