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1 / 2）

&esp;&esp;什么……

&esp;&esp;他晃着脑袋，同辉宝鉴的术法迫使他低头去看，他看到一只僵硬的手。

&esp;&esp;手是他自己的，那手正掐诀，试图破解咒念。

&esp;&esp;咒念？

&esp;&esp;绝不是镇妖塔，也非同辉宝鉴。

&esp;&esp;那是谁？

&esp;&esp;斐守岁缓缓坠落地面，他蹲下身，深吸一口气，旁边挥扇的身躯就倏地飞了出去。

&esp;&esp;去救奄奄一息的绯红扁舟。

&esp;&esp;可斐守岁只略一眼，心中就知晓了结局。

&esp;&esp;没事的，死不了，我们都死不了。

&esp;&esp;宝鉴在告诉守岁，这儿的生灵都通过了考验，可……

&esp;&esp;斐守岁记不得了，还有一人，他记不起来。

&esp;&esp;掐诀的手没有松开，仿佛这术法定要破解，不然会叫他悔恨终生。

&esp;&esp;老妖怪咬唇，额前的虚汗滴下，他屏气抬头，去看一切能让他记起来的东西。

&esp;&esp;宝鉴……

&esp;&esp;同辉宝鉴……

&esp;&esp;斐守岁的心，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个问题，他这般问自己：“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入的宝鉴？是被天兵天将带走之后，还是生在死人窟时，就已经被宝鉴所困？”

&esp;&esp;所以才有扑不灭的大火，才有连绵不断的荒原。

&esp;&esp;斐守岁凌乱了视线，丝毫没有看到身侧的玉手，正在抱他入怀。

&esp;&esp;“啊……”

&esp;&esp;掐诀的手还在用力，可手的主人却失了魂般，朝朦胧的神明祈愿。

&esp;&esp;斐守岁仰望虚无缥缈的金塑：“您总喜欢笑看众生，像我这般无趣的棋子，您看得可还尽兴？不仁啊不仁，您是不仁的……”

&esp;&esp;斐守岁说着说着，他抱住了自己。

&esp;&esp;墨发垂摆，浮在那血淋淋的妖尸之上。

&esp;&esp;“天地不仁，您也不仁……您看什么都是纸扎的枯草，哪怕是他，哪怕是什么……”

&esp;&esp;到底要说何事？

&esp;&esp;守岁的心开始反问。

&esp;&esp;“我是从何时开始，浸泡在宝鉴之中？何时……”

&esp;&esp;他还记得在高台上，火焰莲花间呆滞的顾扁舟。

&esp;&esp;那个也是幻术吗？

&esp;&esp;他记得是。

&esp;&esp;斐守岁记起在幻术里，顾扁舟于火中沉默，而他被大火灼烧，没了力气躺倒在地，一睁眼就到了这里。

&esp;&esp;因为被身躯束缚，他从未仔细端详宝鉴的法阵。

&esp;&esp;是真是假。

&esp;&esp;像吃了一把毒蘑菇，斐守岁的思考东扯一把，西捞一捧，他有些孤单地蹲在角落里，听黑乌鸦的嘶吼，花越青的咒骂。

&esp;&esp;以及那绯红手上冰冷的长剑。

&esp;&esp;一扇水墨之风掠过。

&esp;&esp;斐守岁抿唇。

&esp;&esp;视线从假神身上挪开，他仍旧记得自己遗忘了过去，于是他去看，看到自己砍断了神的玉手。

&esp;&esp;绿色的汁水，张狂了他的半张侧脸。

&esp;&esp;一转身，他的眼里，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双灰白的妖瞳，斐守岁向来没有放在心上。

&esp;&esp;因为他总觉得灰白有些怪异，所以常用术法变幻，可今日一瞧，他又好似接受了灰，甚而有些欢喜。

&esp;&esp;就像那身旁石做的玉手，也是这般颜色。

&esp;&esp;斐守岁微微张嘴，不受控制地问：“我还没有看尽，您就要带我走了？”

&esp;&esp;玉手的动作一停。

&esp;&esp;周遭的声音，渐渐打薄，绯红与古槐开始淡出视线。

&esp;&esp;于是斐守岁极近仰头，试图看清那黑乌鸦的翅膀，是否真的受了天雷之伤。

&esp;&esp;“别带我走，”斐守岁说，“这样的不明不白，与死何异？”

&esp;&esp;玉手从地底生长，祂们抱住了斐守岁的细腰。

&esp;&esp;斐守岁看了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