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esp;&esp;悠悠地，宛如夺人魂魄的拦路女鬼。

&esp;&esp;几乎同时，斐守岁与谢义山朝路的尽头看去。

&esp;&esp;黑灰的夜晚慢慢从树林里透出来。没有星辰，雾气呼呼地吹出，湿了黄土地。

&esp;&esp;黏糊糊的海棠花瓣粘在地上，一只做工精细的绣花鞋先从黑暗里踏出。鞋底是一瓣又一瓣的花儿。

&esp;&esp;花瓣粉嫩，看上去是刚踩的。

&esp;&esp;去看，鞋的主人是个小姑娘。低低地扎着两根麻花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粉色衣裳。唯独绣花鞋考究，不似她该穿一样。也不知嘴里哼着什么，三人听不清，但她一点点往路中间走，丝毫没有避开。

&esp;&esp;“走过来了！她走过来了！”

&esp;&esp;陆观道已经完完全全缩在了斐守岁身后，只留下声音还能辨别有这么个人。

&esp;&esp;斐守岁背手与谢义山对视。

&esp;&esp;眼见斐守岁已摸住了腰间纸扇。谢义山亦是从衣襟里拿出一沓符纸。

&esp;&esp;就看着绣花鞋的主人凑近。

&esp;&esp;女孩嘴里哼唱的曲调阴森又诡异，并不像秋收季节时，人们庆祝的山歌。

&esp;&esp;谢义山捏着符纸，就朝空中幻出一个法阵。法阵落在地上。女孩一靠前，就被法阵笼罩。

&esp;&esp;并没有什么动静。

&esp;&esp;谢义山骇得哑了声音：“活人？！”

&esp;&esp;“什么？”

&esp;&esp;斐守岁不敢置信般看向所谓的活人。

&esp;&esp;夜色近乎笼罩了小路。远处农家灭了豆油灯，稚童也不吵闹了。稻田除去三两虫鸣，便是什么声响都没有。

&esp;&esp;几乎要溺在夜与雾气的海里。

&esp;&esp;女孩边走路边跳起来，一蹦一跳地踏过法阵。秋风跟在她身后，一阵一阵地吹，吹落海棠花瓣，又是一树一树地掉。绣花鞋似乎不怎么合她的脚，以至于走路时吧嗒吧嗒地发出声响。

&esp;&esp;当快要与三人擦肩而过时，她停下了脚步，转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斐守岁。

&esp;&esp;“嘻嘻！”

&esp;&esp;她笑了几声，嘴角上扬到最大极限。因为离得近了，斐守岁才看到女孩满是泥污的脸。与其说是淡粉色的衣裳，不如用破旧来形容。是因为洗了太多次，让这本有色彩的变成了粉白。

&esp;&esp;斐守岁靠后仰了仰。

&esp;&esp;女孩子嘟着嘴，半截手指被她含在嘴里，连手掌都乌糟糟的。

&esp;&esp;她笑问：“你们要去哪里呀？”

&esp;&esp;斐守岁看一眼谢义山，谢义山朝他摇头。

&esp;&esp;“随便走走。”

&esp;&esp;女孩听罢，极大幅度地扭转脑袋，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姿势，俏皮又无辜。

&esp;&esp;“我与你说真心话，你为何骗我嘞。”

&esp;&esp;说着，女孩子用另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一下，看不出是个勾还是个圈。

&esp;&esp;一根手指停在斐守岁面前，她身子向前又凑去几分。

&esp;&esp;“你可不能装成聋子，诓骗我一个姑娘家的。”

&esp;&esp;斐守岁为移开视线，勉强扮出个笑容。

&esp;&esp;“不曾骗人。”

&esp;&esp;女孩子听罢，一叉腰。

&esp;&esp;随后双手一移，她握住了自己的前臂，竟然开始发抖。

&esp;&esp;“好冷好冷的！”

&esp;&esp;斐守岁不解。

&esp;&esp;女孩搓起手臂，双脚杂乱无章地跺起来。那双绣花鞋一下一下打在地上，鞋底的海棠花瓣因此掉下不少。

&esp;&esp;斐守岁后退几步，他背手还拉着陆观道，摸到小孩一手的手汗。

&esp;&esp;陆观道的声音很轻：“她疯了。”

&esp;&esp;三字简单。

&esp;&esp;斐守岁却因此换了一种角度思考，这女孩子既然不是什么鬼怪，那也只可能是疯魔。

&esp;&esp;这会子天黑，照理说农家都是关了大门要入睡。可女孩子还在林子里走，且她看着有穿干净衣裳，实际连脸都是脏脏的。

&esp;&esp;斐守岁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