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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不必得知之事(可能有一点点血腥恶心描写)(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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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整张脸,就像是把一场噩梦硬生生地按下了水面,只溅起了一丝小得不能再小的水花。

死寂在无声蔓延,唐小朵感觉自己简直要站成了一根僵硬的木桩,男人才终于动了一下。

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迟疑地按上她干燥枯黄的发顶,上方也传来一声极其温柔的叹息,男人低沉柔和的嗓音随之响起:“……麻烦你为我带路了。”

林殊当然是瞒着章凌,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

不知道那群新来的幸存者里有没有静华,不知道静华这些天以来在外面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这些念头简直像是三月里迎风见长的野草,将他一闲下来更是焦躁难安的内心折磨得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林殊耐着性子在屋里待了一会儿,等到看见章凌风风火火地跨出院门不知去干什么事了,才小心地,一个人出了门。

桃源里意外的忙碌,路上的人大多行事匆匆,根本无暇注意本身就刻意隐藏行踪的林殊。可惜林殊有一点不算严重的路痴,他原本想去找幸存者的安置点,可是桃源前后的建设程度实在千差万别,他已经完全找不到自己当初还待了两三天的安置点究竟在哪儿,迷迷糊糊地不知怎么就走上了水源地,然后,就误打误撞地碰见了新来的幸存者女孩。

想到这里,林殊悄悄瞥了一眼正抱着水盆安安静静走在前面带路的少女。

她的名字叫唐小朵,这是刚才自己问起时,她拉着自己的手掌用手指在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下的。唐小朵是个可怜的女孩,身材瘦小又纤细不说,光看那张脸就知道她一定吃了不少苦头,而且还不会说话……这样的女孩,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已经来到了桃源,这片人类最后的安逸之地,静华却还不知道在哪里,甚至连零星半点的消息都没有。林殊低下了头,神情低落萎靡。

唐小朵心思敏锐,注意到了林殊的消沉,便腾出一只手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目的地就快到了。

幸存者的安置点在一个四面开阔的山坡上,几个灰扑扑的帐篷突兀地立在地面上。这里过于偏僻了,异能者顾及不到,山坡上原有的杂草跟野花都一样的枯萎灰败,林殊的鞋底踩上去,只听到了一阵有气无力的咯吱声,枯枝败叶被一起碾进了灰黄的泥土中。

……弥漫着一股子不详的死气。

林殊的心提了起来,砰砰跳得他自己胸口都开始作痛了。他望着几乎近在眼前的帐篷,心里不知为何困惑起来。

不想靠近,但是说不出为什么。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始终环绕着他,身体变得极其沉重,短短几米的路被他磨蹭了好几分钟才走完。等到终于来到紧闭的门帘之前的时候,林殊竟然不自觉地屏了一口气,好似里面正有什么洪水猛兽在等着他自投罗网。

真奇怪。林殊揉了揉胸口,伸手掀起了沉重的门帘。

“哟?终于回来啦?”遍身脏污、神情不耐的中年女人从里面走出来,没好气地白了唐小朵几眼,好像认定她是去偷懒了,脸色十分不好看。

唐小朵不敢表现出什么,忙殷勤地把怀里的水盆递了过去。女人哼了一声,动作粗暴地接过来,又扭身进去了。

……那是什么?

林殊的手抖了一下,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脑海里控制不住地回放着刚才毫无遮掩被自己收入眼帘之中的东西。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喉咙里咯咯作响,却死活发不出声音,又好像有人直接站在他的脑子里疯狂嘶喊,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视线模糊混乱,直到这时林殊才意识到刚才一直让自己感觉不适的是什么。

是气味。

血的味道。远比章遥身上要浓烈百倍的刺鼻血腥气,夹杂在伤口溃烂的腐败气息里,夹杂在久未梳洗已经发酵的汗臭味儿里,夹杂在猝不及防完全被他看得真切的遍地断肢残骸、奇怪残缺的人形的血色视野里,夹杂在微弱但不绝于耳的痛苦的呻吟声里,构成了一副堪比修罗地狱的人间惨象。

林殊的眼眶酸涩发疼,被那股恶臭味儿熏得几乎站立不住,可他还是咬了咬牙,掀开门帘闭着眼睛钻了进去。

静华……与刚才的心情截然不同的是,他要确认静华不在这群人里。

宽大的帐篷里躺满了大大小小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在于,他们都不是“完整”的。

血腥味儿浓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林殊屏息到胸腔发痛,视线都模糊了,可是脚边那颗长着浓密黑发、脸色灰败的头颅还是清晰可见,林殊几乎能看清那张脸上的细小皱纹。再往远处望去,那个正蜷缩着身子不停呻吟的女人的整条右腿都已经不翼而飞,大腿根部断口还淌着淋漓鲜血,鲜红的筋肉与黄色的脂肪、组织液混杂;那个半张脸上糊着血和泥的男人正如同一块刚刚使用过的抹布那样四肢大开地仰躺在铺了一层薄薄稻草的地面上,胸腔跟腹腔也被整个剖开了,即使是以林殊那样浅薄的医学知识也能看出那个空荡荡的体腔内绝对缺了不少重要器官;还有被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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