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神学院(2 / 3)
“真诚!”彼拉神甫带着一种惊奇的神气重复道,看了看于连,不过神甫的目光不像刚才那样毫无人性了“真诚!”他放低声音重复道,又念:
“我请求您给于连一份助学金;他会经过必要的考试而得到的。我教过他一点神学,即博须坎、阿尔诺、弗勒里的古老、有益的神学。如果此人不合适,请即送回我处;您很熟悉的那位乞丐收容所所长愿出八百法郎聘他为孩子们的家庭教师——我的内心是平静的,感谢天主。我已习惯于可怕的打击。valeetaa。”
彼拉神甫念到签名,放慢了声音,叹了口气,念出“谢朗”两个字。
“他是平静的,”他说“的确,他的德行当得起这个酬报;但愿到了那一天,天主也能给我同样的酬报。”
他望着天,划了个十字。看到这个神圣的手势,于连感到那种一进入这座房子就让他周身冰凉的极度恐惧开始缓解了。
“我这里有三百二十一个期望从事最神圣的职业的人,”彼拉神父终于说道,口吻严厉却并不凶恶“只有七、八个是谢朗神甫那样的人推荐来的,因此,在这三百二十一个人当中,您将是第九位。不过,我的保护既非偏袒,亦非姑息,而是对罪孽加倍的关注和严厉。去锁上门。”
于连走得艰难,总算没有倒。他注意到门旁有一扇小窗户,开向田野。他望了望那些树,仿佛看见了老朋友,感到很舒服。
“loerisenlguata?(您能说拉丁语吗?)”他回来时,彼拉神甫问。
“ita,pateropti(是的,我杰出的神甫),”于连答道,缓过来一点了。当然,这一个钟头以来,他觉得世上没有人比彼拉神父更不杰出了。
谈话继续用拉丁语进行。神甫的眼睛的表情渐渐变得温柔,于连也恢复了几分冷静。“我真软弱,”他想“竟让这美德的外表吓住了:此人不过是马斯隆先生一类的骗子罢了。”于连庆幸已把差不多全部的钱都藏在了靴子里。
彼拉神甫考察于连的神学,对其知识的广度感到惊讶。特别问到圣经,就更感到惊讶了。但是,问到那些教宗的学说时,他发现于连几乎连圣杰洛姆、圣奥古斯丁、圣波纳凡杜、圣巴齐尔等人的名字都茫然无知。
“事实上,”彼拉神甫想“这就是我一向指责谢朗的致命的新教倾向。对圣经的深入了解,过于深入的了解。”
(于连刚刚不待问就谈到这一主题,谈到创世纪和五经的真正写作时间。)
“此种对于圣经的无休止的论辩,”彼拉神甫想“除了引向个人研究,即最可恶的新教教义,还会引向什么呢?而且除了这种轻率的学问之外,对于能够抵消这种倾向的教宗们一无所知。”
问到教皇的权威时,神学院院长的惊讶更是没有边际了,他本来以为于连会答以古代法国教会的一些训戒,谁想年轻人却向他大背德-迈斯特先生的书。
“这谢朗真是个怪人,”彼拉神甫想;“让他看这本书是为了教他如何嘲笑这本书吗?”
他询问于连,想看出他是否真的相信德-迈斯特先生的理论,但是白费力气。年轻人只是根据记忆来回答。从这时起,于连确实很不错,他觉得能够控制自己了。经过长时间的考试,他觉得彼拉先生对他的严厉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事实上,神学院院长十五年来给自己定下对待学神学的学生要庄重严厉的原则,否则他早以逻辑的名义拥抱于连了,他觉得于连的回答何等清晰、准确、鲜明啊。
“果然是一个精神勇敢而健全的人,”他对自己说“只是r-pdebile(身体虚弱)。”
“您常常这样摔倒吗?”他用法语问于连,同时用手指了指地板。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门人的脸把我吓坏了,”于连的脸红得像个孩子。
彼拉神甫几乎要微笑了。
“这就是世间浮华所产生的后果;看来您已习惯了笑脸,那是谎言的真正舞台。真理是严峻的,先生。而我们在此间的任务不也是严峻的吗?您必须注意使您的良心警惕这种弱点:对外表的无用的优美过于敏感。
“如果推荐您来的,”彼拉神甫带着明显的愉快又说起了拉丁文“如果推荐您来的不是谢朗神甫那样的人,我就用人世间的您过于习惯的那种浮华的语言跟您谈话了。我要对您说,您要求的全额助学金乃是世上最难得到的东西。但是,谢朗神甫使徒般工作了五十六年,假使他不能在神学院里支配一份助学金,那他得到的报酬就未免太少了。”
说完这些话,彼拉神甫告诫于连,不经他同意,不要参加任何团体或秘密修会。
“我用名誉保证,”于连说,像个正直的人那样心花怒放。
神学院院长第一次笑了。
“这个词在这里不合适,”他说“它太让人想起世间人们的虚荣了,正是这种虚荣引导他们犯下那么多错误,常常还犯下罪恶。根据圣庇护五世的unalesia谕旨第十七段,您应该对我有绝对服从的义务。我是您教会里的尊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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