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3 / 3)
了;我的罪恶,开始了。
这件事,我没有和月饼谈及,以至于他至今不懂,为什么这么好的女孩子,我却不懂珍惜。他甚至觉得,那个女孩对我情深意重,因为分手选择了退学,再无音信。
懂我的,可能只有那位素未谋面却很尊重的女编辑——
“南晓楼,你做的事情,没有错。如果,恶行成为理所当然的事,那就学会‘以恶制恶’。”
往事如烟(四)
书归正传——
“很多年前,当我被族人用这枚钻心钉刺入脊椎……没人在乎我几乎痛死,都在兴奋地讨论——做为蛊器的我,还能承受多少蛊毒时,”燕子凄然惨笑,款款走上石台,附身贴着我的耳朵,柔声低语,“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恶行成为理所当然的事,那就学会‘以恶制恶’。”
她的声音,柔柔糯糯,如同初春第一缕暖风,温柔地滑进耳朵,唤醒了被寒冬冰封的故人情怀;又好似初晨第一道阳光,劈开阴暗小巷,温暖了醉卧街头的浪子心绪。
我心神一荡,倦意似潮水涌来,只觉得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比在燕子的呢喃软语中沉沉睡去更美妙的事情么?
就在我眼皮越来越沉重,即将闭合的时候,猛地打了个激灵。一丝晴明从心底蔓延而出,化成无数冰冷尖刺,扎得全身生疼!
这句话!
为什么?
这么熟悉!
“你……”我失声惊呼,牙齿“咯咯”碰撞,恐惧地转头瞪着燕子,“你……你……”
“哈哈……”燕子媚笑着扭腰跃起,长发如西湖断桥那蓬乌油伞,缠绕着千百年来,江南烟雨化不开的一抹风情,“我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我半仰着头,视线里是燕子宛如飞天壁画里的仙子,身姿曼妙地跳下石台,莞尔一笑:“我是在孤儿院保护南晓楼的阿姨;我是指引南晓楼走上文学创作道路、无话不谈的编辑姐姐;我是和月无华、南晓楼在大学一年级并肩作战的哪娜;我是在南晓楼在湖边偶遇的钓鱼老人;我是蛊惑幻族陶氏现身的操纵者;教会徐勇健蛊术的那个人;我是孔亮的恩公;我是化成人狐与月无华相认的姐姐……”
我半张着嘴,震惊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娇媚的容颜好似川剧变脸,幻化成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视觉的混乱,使我浑似大醉,脑袋昏沉沉地“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她说了什么。
只有那一个个接踵而至的“我是”,如同厉鬼嘶嚎,在耳边撕扯挣扎。而那一句句“我是”,给我带来极度恐惧的同时,又使萦绕心头许久的种种谜团,豁然开朗!
忽然,燕子的俏脸不再变化,慢慢笼上一层淡淡的哀伤,微微仰头,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落;“我是……失去孩子的母亲。”
静了,静了,安静了。
燕子如同雕像,默然而立,泪流不止。陈木利紧紧贴着岩壁,恐惧地注视着燕子背影。我大口喘着气,竭力控制狂躁地心跳,使劲甩头才不至于脑神经被洪水决堤般的信息量冲断。
然而,我根本控制不住狂突乱跳的思维,以及透彻骨髓的屈辱。
我以为属于自己的人生,居然是被别人暗中操纵的一生!我以为自己拥有的好运气、天赋、刻骨铭心的温情,居然是看似机缘巧合的精心布局。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是南晓楼?不,我不是南晓楼!我的人生,根本不属于我!我只是她在游戏里设定一个角色,按照早已编好的程序,看似自由实则被操纵地通关这款游戏。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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